陶冶:家乡巨变的喜和忧(三)

2013-10-06 17:06:43 来源: 集体经济网作者:陶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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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业潜伏的危机

  我本是农村人,是庄稼人的后代,是从地垄沟里爬出来的新型农民。16岁(周岁15)就响应国家号召,于1957年7月份初中毕业就回家务农了,是高级社的社员。1958年实行人民公社化,就成了人民公社社员了。大跃进兴修水利,我到本公社的最大水库——共安水库工地推单轮车运土筑坝。当时的口号是“今天流汗修水圈,明天就能吃上大米饭”。在我们那个地方主粮就是高粱米和苞米馇子、苞米面。想吃大米是没有的。顶好的是粳米饭,就是旱地里种的类似水稻的粳子磨的米做的饭,也是白色的。日伪时期所说的“打粳米、骂白面”就是指这个说的,粳米饭也叫“国食饭”,老百姓是不准吃的,如果吃了就犯法了。想吃细粮就是小米。若包饺子吃就是荞麦面。解放后可以吃大米、白面了,也是很少的,多是过年、过节了才舍得花钱买点儿改善改善生活。平常老人或小孩子患病了,也就是用苞米做的淀粉给淋点儿粉子汤喝就算是保养了。因此能吃上大米饭可太鼓舞人了。能以大米为主食,那不等于天天过年了嘛!水库修成了,就旱地改水田,到处种水稻,家家吃大米饭了。

  由于当地小学缺教员,作业区领导非逼着我去当“孩子王”不可。我恋恋不舍地离开了水库工地。坝基的护坡和溢洪道的后续工程我就没参加。但我对共安水库是深有感情的。

  1968年教育战线出了“侯王经验”,公办小学下放大队来办,学校进驻了贫宣队,由贫代会派代表管理学校,我和一些同事回生产队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当了10个月农民。1975年冬参加农村基本路线教育工作队,又跟社员在一起“三同”到1976年冬。1977年春到1978年春,又参加了落实中央1号文件的工作队,跟社员“三同”一年。可以说,我对农村、农业、农民是比较熟悉的。在没参加工作队工作的时候,也被两次抽调到引渠工程做宣传鼓动工作。第一次是在本公社从教的时候,就被抽调跟“五七战士”搭班办宏伟渠道工地战报。第二次是在县文化馆工作时,被抽调到一统河大渠工地办战报。无论是兴修水利,还是普及大寨县改土造田、修梯田,我都跟农民兄弟并肩战斗过。可以大言不惭地说,我对海龙县的农业发展出过力、流过汗的。就是我离开家乡漂泊北京的20年,我也始终关注家乡的农业和水利。

  2010年夏,我到我曾经战斗过的宏伟渠道工程经过的三山大队四队赶礼,所见的稻田也都一家一户耕作了。用水不是自流灌溉了,而是从机井里抽的水。为什么?不是引不来自然水,而是要经过好多别人家的稻田。上游稻田的主人不想让肥料流失,所以是不愿意放出的。于是,都各顾个了。自己打井自己用,省钱、省事,还保靠。于是,我明白了,我曾倾心、倾力参与的宏伟灌渠废了,那个要为本公社造福的宏伟电灌站也废了的根源。

  本来靠自流灌溉的稻田,改用水井了

  这是存放在路边的灌溉水管子

  大柳河南岸的水渠还在应用

  水泥修筑的渠道完好无损

  虽然已经完成了灌溉任务,但仍安然无恙

  成熟的水稻即将收割

  这也许是最好的一次收割了

  这样的丰收景象在这里也许成为历史

  2011年秋,我还特地到我搞基本路线教育的康大营公社二道岗六队看看。当年的大队书记已经过世了,他的儿子当了村支书,高兴地接待了我。我让他陪我到六队看看还有认识的人没有。我看见我培养的那个副队长,当年的小青年,已经病得变了型。接替老队长的正队长早就不在了。而老队长80多岁了还健在,但是去女儿家了,无法联系了。

  这次我看到的是昔日散落的草房住宅都挪到公路两旁了,一色的砖瓦房。家家都有苞米楼子,里面装满了玉米棒子。马和牛很少见了,多是手扶拖拉机和四轮子农用车。我看了他们的玉米棒子,问了能不能留种种植,得到的回答不能。我担心是转基因玉米。他们对转基因根本不懂也不知,跟他们说了也没用。

  从二道岗回来,我就去落实中央1号文件的那个李炉公社三人班大队。因为我没找到我住宿的那个房东,就遇到一个能想起我的老农,跟他简单聊了几句。他遗憾地说,现在跟解放前没啥两样了,都是自己种那点地,自己过自己的日子。他还留恋当年在生产队里集体劳动的美好情景。他担任过生产队(不是我在的那个生产队)会计,他说有一笔帐算差了,队长陪他查找了两宿到底把问题找到了。还有个几十元的报销条子,是应该开付的出车临时用费,怀疑是他作弊了,到底把这个事情查清楚了,才放过他。他说,现在村里的账目有谁还那么样叫真啊?

  我问他,究竟那个时代好,还是现在好?他说,如果不分田单干。肯定比现在发展的还好!

  回走的时候,正好有一些人在收割水稻。我以为是集体的哩,原来是个承包水田的老板雇的人来收割的。

  在他们劳作的水田不远处,虽然是一样的土地,却已经荒芜了。据说要当荒地卖给房地产开发商的。不经过这样的荒芜阶段,没法请批。

  我又到公路边上看看水渠,这是从磨盘山水库放下来的灌溉水的水渠,对于流经的田地都是自流灌溉,水稻的保种保收是毫无问题的。正因为这个原因,这里被誉为海龙县的地眼。这里产的稻米在亚运会期间,被以熊猫牌包装打进京城,供各国运动员享用。此后,梅河口的熊猫牌大米在全国出名了。

  这样好的土地,这么好的水源,如果还是集体耕种,实行机械化,办的是大农业,当年的海龙县就是吉林省产粮大县,那么发展到梅河口阶段,还能错了吗?

  然而,就现在的情况看,当地的领导都把城市的发展,城市的扩大化当作主攻目标。他们丢弃了当年那位杜市长沿公路开发,建设山海经济带的策略,改成沿河开发,南北扩充,环形发展。这样就把河北岸的大片菜地变成了建筑用地。当年城里的菜地,都是肥沃的好地,现在都埋在高楼之下,被水泥地面覆盖了。以往的土豆、白菜、茄子、黄瓜、豆角、大葱也多靠外运了。今年刚进8月份,茄子就达两元五一斤,豆角已经4元到5元钱了。80年代到买秋菜的季节,各单位都到建国大队的五队按垄号白菜,买大葱,现在那些生产白菜、大葱的好地一垄也没了。

  今年河南岸继续向南发展。原来河边的叶家、兴业、和盛等生产水稻的村庄已经成了城市的住宅小区,听说还要向李炉方面发展。这样,南环路就能用上了。

  新的政务中心就建在这样的稻田里

  好端端的水田人为地荒芜了,就是为了“开发”

  菜地也荒芜了

  荒芜的菜地不止一块

  公路北侧的民居区却无人过问

  还没建楼,街道就安排好了

  宽敞的大道也占的良田

  究竟有多少车辆运行?

  开发商用所谓的新项目圈占良田

  上好的土地被无情地转业了

  大型商厦也在稻田里兴建了

  看不清楚红幅上写的是多么好听的文字

  现在的市长决心要把梅河口发展成中型城市。他这个雄心无可挑剔。但是,我也不能不担心,这样发展下去,梅河口就是成了中型城市,如果土地资源减缩了,失去了或者削弱了农副产品的支撑,都是市民,靠什么维持生存?即使都做买卖,都赚钱了,都住上楼房了,是能吃钱,还是能啃楼啊?更何况那些失地农民的子孙,将来怎么生存?

  前年我担心的转基因玉米的问题,现在已经得到证实,梅河口种植的先玉335玉米就是转基因种子。已经种了好几年了。年初我就报纸上看见了吉林推广转基因种植的报道,其中重灾区就有梅河口。说的就是先玉335。这个没什么奇怪的,都跟省委主要领导有关。那个靠出卖国有企业起家的,从江苏苏州一下子调到吉林的王姓大吏,到吉林省后极力推行“国退民进”,在改制的名号下,大搞国企卖给私企的“创新”,结果酿成了“7·24通钢事件”。但他没有被就地免职,而是挪个地方去辽宁了。于是,在农业部就推广转基因的孙政才得以主政吉林省,给他到地方推行转基因主粮种植的机会。我现在还不知道,水稻是不是转基因的品种。反正,就觉得我的家乡梅河口的农业前景并不乐观,而是潜伏危机的。

  在欢庆祖国64华诞之际,我仅仅是对家乡堪忧而已。希望家乡的父母官们有所警惕。

  2013年10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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