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污染与绿色教育
网友“雄梦音乐”在《拯救教育,拯救孩子,拯救民族、未来》的帖子里感叹道:
奴才式教育,唉……
儿子正在读高二,考了一道历史题:成吉思汗的继承人窝阔台,公元哪一年死?最远打到哪里?儿子答不出来,我帮他查找资料,所以到现在我都记得,是打到现在的匈牙利附近。(按:这就是灌输,就是“超级记忆”,就是考试的标的,就是所谓“知识”灌输式的“精英”教育!丧失了创造性的人真的还不如智能机器。这样的死记硬背教育抑制人的会思考会实践本质的展现,最终将泯灭人的本性,特别是人的创造性和自由本性。更不用提那“3/4只青蛙等于什么”的大忽悠考题了——据权威的说法是等于“有头无尾”,那就是有头无尾,可不许说是无头有尾,或是肢解青蛙,唯有“绝对服从”——这似乎是所谓的美式第22条军规之奴化教育。)
在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发现美国世界史这道题目不是这样考的。
它的题目是这样的:成吉思汗的继承人窝阔台,当初如果没有死,欧洲会发生什么变化?试从经济、政治、社会三方面分析。
有个学生是这样回答的:
这位蒙古领导人如果当初没有死,那么可怕的黑死病,就不会被带到欧洲去,后来才知道那个东西是老鼠身上的跳蚤引起的鼠疫。但是六百多年前,黑死病在欧洲猖獗的时候,谁晓得这个叫做鼠疫。
如果没有黑死病,神父跟修女就不会死亡。神父跟修女如果没有死亡,就不会怀疑上帝的存在。如果没有怀疑上帝的存在,就不会有意大利弗罗伦斯的文艺复兴。
如果没有文艺复兴,西班牙、南欧就不会强大,西班牙无敌舰队就不可能建立。如果西班牙、意大利不够强大,盎格鲁—撒克逊会提早200年强大,日耳曼会控制中欧,奥匈帝国就不可能存在。
教师一看,说:“棒,分析得好。”但他们没有分数,只有等级A。其实这种题目老师是没有标准答案的,可是大家都要思考。(按:不管这个学生的思维能在多大的程度上符合历史的规律性,但毕竟他开始了独立思考,然后才有让时间和实践来考验自己的思维正确性的后续,这就是人会思考会实践的本质展现的开始,这才符合人的生态发展、绿色发展之路。没有孩童的活动,只有强行灌输,不可能促使孩子正常发展,成为一个健全的、有生存能力的自由人,而只能被扭曲为奴性十足的政治的和资本谋利的工具。)
因而有一位资深教育工作者“光风霁月”评论说:“我是搞基础教育工作的,当校长25年,知道基础教育情况已经畸形的严重程度,不光是基础教育,高中和大中专院校问题都很严重,当然给学生减负无疑是正确的,但是光减负还远远不够。”(按:亲身的体验!沉重的感受!)
人的教育,原本是人这种生物生生不息,生态发展所必需的一个生命环节,是人类生存的需要,人类生态体系的一个有机组成。所谓的“教育”不过是人类幼苗成长的过程,辅其自然而形成生存本领的过程。而绝不是依照少数圣人的意志制造驯服工具的产业。前者是人本精神,后者则是精英价值观,前者是人格教育,后者则是奴化教育,这两种观念不可能并存,有我无他。
《老子》曰:“治人事天莫若啬。”郭店老子丙曰:“是以能辅万物之自然,而弗敢为”。换句话说,也就是只能辅佐事物按照自己的规律发展,而不能妄自作为。《说文》:“嗇,农事也。”治理人事、有事于天地,最好的办法莫如农事那样,顺应作物生长的规律,不强制它,服从它发展的需要而照顾它、灌溉它、扶助它,这样作物必然成长得很好,能够获得丰收。也就是只有辅其自然才能成功遂事。人首先是自然的人,是社会的人,他们也有自己的生长的规律,发展的规律。人类的教育也就必须顺应人类自身的规律性,服从人类发展的需要而照顾他、扶助他,这样幼童才能成长得很好,能够依照人类自己的规律性得到发展,从而生生不息。因而,教育也只有辅其自然才能成功遂事。这才是没有强制,没有生态破坏和污染的绿色教育。
德国教育学家斯普朗格也认为教育的最终目的不是传授已有的东西,而是要把人的创造力量诱导出来,将生命感、价值感唤醒。唤醒,是种教育手段。父母和教师不要总是叮咛、检查、监督、审查他们。孩子们一旦得到更多的信任和期待,内在动力就会被激发,会更聪明、能干、有悟性。
自从人类社会两极分化之后,占据着特殊利益的极少数人为了维护自己的特殊利益,就开始用权力或金钱来干扰、强制教育为自己的政治和经济利益服务,实行扭曲人性的奴化教育,迫使多数人从小丧失自由与创造的天性,日益成为政治权力和金钱所驱使的工具,彻底破坏了教育原有的目的。由此,教育就被权力与金钱所污染,遭受了严重的生态破坏,教育也就日益畸形化——绝大多数人陷入读书考试筛选的迷魂阵里苦苦挣扎,而有权有钱的少数世家贵胄却由此而获得了轻松地继承着特殊地位和利益的机会,维持着人掠夺人的不自由不平的等级社会——这就是封建礼制或金钱万能社会之下教育制度的实质。
这也就是封建教育之“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和金钱社会之“教育筛选功能论”维护特殊集团利益的社会本质。它们的共同特质就是污染、扭曲了教育,并使之成为自己统治万民的特殊工具。
排除权力金钱的污染,矫正教育的畸形化,恢复到依照人类生长的规律,辅其自然的人格发展教育也就是所谓的“绿色教育”。
逐步回归绿色教育
要回归绿色教育就必须治理教育污染。这是一个艰难的过程。如今的教育污染十分严重,净化环境需要精力与时间。
教育污染首先来自官本位的体制与意识。不受限制的绝对权力屡打而不僵,依然肆虐于人间。反腐斗争与文明政治的建立依然需要上上下下齐心合力的不懈努力,而且路途艰辛。不彻底清除官僚绝对权力的有形的手对教育的任意拿捏,不废除以重点特权学校、教育脱离生产劳动不主动适应经济,教师绩效考核等为代表的官僚教育政策,不改革高考指挥棒的不良格局,继续让不受限制的绝对权力对教育任意控制,迫使教育专家和人师沦为教育商品化的工具,连师尊都自身难保,则辅孩童按照人类自身发展的规律性而自然发展就只能是空谈。有的只能是在权力的高压之下的被扭曲、被驯化,而不可能培养出人格健康发展,能够把握自然规律而获得行动自由,能够创造出人化生存空间的健康人来。绿色教育也就可望而不可得。
教育的污染还来自社会环境,来自传统和外来不良意识的污染。封建的教育观念根基本来就很深,而少数贪腐官僚豪富的滋生,更使得封建的教育观念的回光返照有了社会基础。而在开放引入现代优秀观念的同时,鱼龙混杂,腐朽的金钱万能论也乘势泛滥成灾。社会上的特殊利益集团不择手段地支持官僚把中国的教育产业化,商品化,以从中牟取利益。无良商家还在学校里贿赂推销有毒有害食品毒害学生,用酒色场所和变质的“少年宫”包围中小学。这样动力十足的主动污染实在可怕。此外还有某些不良商家为了牟取暴利,刻意掀起一阵又一阵高考状元歪风和泡制从学生身上牟取暴利的电子游戏、商业化的各种考级、奥数、全民学英语、补课、教辅、代读代考、代写学位论文、假文凭、用权力获取“博士”等利益链就极大地毒化了教育。
教育的污染更来自文化界、演艺界和理论界。缺德的文化人甚至主动配合官僚,不断炮制青少年的不良读物和充满封建官僚意识、后宫争宠、官场勾心斗角和资本社会不择手段暴富的一系列影视作品,鼓动青少年不择手段出人头地,成为“高富帅”、“白富美”,过上糜烂的人上人的无耻生活而丢掉做人的道德底线;鼓动性开放、低俗恶搞和男人女性化,极其严重地扭曲了青少年的心理,造成极大的精神污染。为官僚资本服务的精英教育理论、教育筛选功能论、早教理论、英语母语化教育理论等伪教育理论也泛滥成灾,毒害教育者与受教育者。此毒不去,绿色教育荡然无存。
在清除污染的同时,加大教育与教育研究投入,深入研究与张扬中华教育哲学,吸收世界先进的教育理念,建构民族的教育哲学、教育心理学与教育专家队伍,确实实现公平教育,则逐步回归绿色教育才能具有现实性。
贵在行动
鉴于教育对民族振兴的基础性作用,中国教育的改革,从毛泽东、邓小平到习近平,中央领导班子无不高度关注。
毛泽东早在1916年给好友黎锦熙的信中就写到:“古称三达德,智、仁与勇并举。今之教育学者以为可配德、智、体之三言。”40年后的1957年又将它升华为德、智、体全面发展的教育方针。他说:“我们的教育方针,应该使受教育者在德育、智育、体育几方面都得到发展,成为有社会主义觉悟的有文化的劳动者。”
邓小平则主张通过大力发展社会主义教育来培养人才。他说:“我们的学校是为社会主义建设培养人才的地方。”邓小平同志在同著名科学家李政道的一次谈话中还指出过,“我们最大的失误在教育”、“对年轻娃娃、青年学生教育不够”。
习近平则说,“百年大计,教育为本。教育是人类传承文明和知识、培养年轻一代、创造美好生活的根本途径。”“中国将坚持实施科教兴国战略,始终把教育摆在优先发展的战略位置,不断扩大投入,努力发展全民教育、终身教育,建设学习型社会,努力让每个孩子享有受教育的机会,努力让13亿人民享有更好更公平的教育,获得发展自身、奉献社会、造福人民的能力。”(2013年09月26日中国新闻网《习近平:努力让13亿人民享有更好更公平的教育》)
然而,中国的教育家陶行知先辈还有这样一句发人深思的话:“傻子种瓜,种出傻瓜,惟有傻瓜,救得中华”。这与老子扶助人们成为大智若愚纯真之人的教育哲学相一致。中华教育的目的就是:培养大智若愚,能为无为的自由人。而教育先辈陶行知还特别强调贵在行动,众人身体力行。其中尤其重要的是教育者首先要勇于当傻瓜,敢于种出傻瓜,承载中华的希望。
总之,中国教育要回归绿色,首先要有一批傻子去种瓜,种出不为名不为利的傻瓜来。要彻底改变中国奴化教育的不良传统,靠几个诸葛亮指点江山是绝对不行的。这需要众人的行动,包括你我他,而不仅仅是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