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巴黎奥运会,谈起全红婵,留给观众印象最深的是什么?除了她胸前的金牌以及身上挂的滴里搭拉的那些观众送给的玩偶,还有就是这个17岁小姑娘的天真无邪,淳朴可爱,以及她那颗透明得人见人爱的童心。除了这些,那就是反衬我们有些记者显露的某些尴尬和浅薄。
举几个例子吧!在奥运场上,不管是在夺冠前还是夺冠后,能采访到全红婵,都是一名记者很荣幸的事情,也是媒体方交给自己的光荣任务。但是我们发现,有的记者对这样的机会不是多么珍惜。
比如有个记者问全红婵:“别人都关心你飞的高不高,但实际上你累吗?”全红婵不解地撇了他一眼,反问一句:“什么?”那记者再重复一遍,全红婵不屑地说:“这话问的,谁不累呀?”随即扬长而去。记者这话问得连观众都反感,都说要是没啥想问的你就往后站,把机会留给别人。全红婵的回答给所有媒体人都上了生动的一课。全红婵的时间宝贵,犯不着被记者这样浪费和消费,记者花着国家的外汇,问一些无聊话题,岂不是对公共资源的浪费。媒体这样对待宣传工作,就别再抱怨现在电视没人看了。
还有个记者问全红婵,你怎么说“小小巴黎拿捏”这话,英语这话怎么说你会吗?全红婵说:“不会”。记者心里说,我做采访提纲时就知道你肯定不会,接着说,那我教教你吧。全红婵回答干脆:“不用了!我也不想知道”。记者一脸尴尬。其实,不光全红婵不想知道,除了问的记者,恐怕想知道的没几个人。如此无聊的采访还有很多很多。当有的记者问得太无聊,全红婵干脆回答:“你有病啊!”然后说:“你都把话筒杵我脸上了!”这种场面其实很能解观众心头之气。
公道说,媒体整体精神面貌和风范都不错的,但个别媒体同行真的很难恭维,比如某个解说员,在我国运动员领先的情况下,他居然忘记了自己的本职工作,使用的是国家公器,对着直播的喇叭只会极尽失态的呐喊,喊什么,喊这名运动员的名字,从头到尾都在喊。他忘记了,以为这里是他家的客厅,极尽疯狂地呐喊。就是你家客厅,也不能这样啊!你也得照顾邻居和你家人的感受啊!如此等人,很难配得上一个称职的主持。过去,央视曾经有过这方面的非常严重的教训。须知道,你身上代表的是国家形象。这种失态的确令观众感到非常别扭。
相反,我们的运动员在很多方面的表现非常值得肯定。他们没有那些言不由衷的套话,更多的是纯真和幽默,是对自己国家形象的维护,他们分寸把握得当,很能体现民间“外交官”的身份。
比如有人问全红婵:能说说这一届的金牌跟上一届的金牌有什么不同吗?在你心里的意义有什么区别吗?(其实这话问得也是非常无聊),但是全红婵的回答却很有意思,“我觉得上一届金牌好重,老碰我的肚子,很疼的,可能那时我还矮吧。现在不用了,高了胖了。”其实很多人从这里听出了除了幽默,还有另外意思:是不是精打细算的法国人把金牌做得缺斤短两了?当然了,这是玩笑话。
当国际泳联的负责人见全红婵年纪尚小,竟然跳出了“水花消失术”这样的世界奇迹,索性便以记者的身份向她提问说,“你是国际泳联的骄傲,也让我们国际泳联深感自豪。我们感谢你,你是天才啊!”当这句话被翻译给全红婵时,她的回答简捷利索而又简短有力,只有五个字:“我是中国人”。这明显是在提醒泳联负责人,你先别给我戴高帽子,我不是代表国际泳联,我没有那么伟大,全部原因因为我是一个中国人,我要争的是国家荣誉。正是这五个字,瞬间点燃了现场的气氛,让所有人忍俊不禁为全红婵的纯真无邪而满场大笑。这一点,正是全红婵受到中国跳水迷喜爱的原因所在。
当初,有人问全红婵为什么要跳水要当冠军,一般地说,可能回答为国家争光之类的冠冕堂皇的话。但是全红婵没有,她低下头,含羞而无奈地说了实话,“我家没钱,我要赚钱给妈妈治病。我连游乐园都没有去过,动物园我也没有去过,我妈妈生病了,就很想赚钱回去给她治病。”
拿到奥运金牌后,大家都说是她是天才,她欲说还休,吞吞吐吐说:“什么天才呀,不像你们说的,努力做好自己就行,没有想过其它的什么”。这些话,如果从国家宣传的习惯来评价,或许有些不一定规范,但是全红婵受到观众的特别喜爱。为国家争光,肯定是这个17岁的小姑娘拼搏奋斗的真正含义,但是为妈妈治病,这肯定也同样是她顽强奋斗的动力的内容之一。问题是,这个纯真的孩子,把给妈妈治病不加思索地放在了第一位,有错吗?一点没错。当然我们也不能因此排除这个孩子的国家荣誉观。这便是全红婵的可爱之处。孩子的话,毫无遮拦,心里咋想就咋说。
很多事情,都是大人或者成熟的人施加给孩子的。比如,年初,当人们围绕全红婵陈雨汐两个孩子的成绩“大人们”论证不休时,当时生怕这样的是是非非会不会影响了两个孩子的关系,因为毕竟这样两个孩子要代表国家并肩走上世界跳水台的。让我们高兴的是,在世界比赛场上,这两个天真无邪的孩子形同姐妹一样形影不离,共同为国家争得了莫大荣光。特别是最后两个人在冠亚军之争后,全红婵赛后紧紧与陈雨汐那十分亲切的姐妹拥抱,深深感动了场上所有观众。孩子就是孩子,七七八八的纷争不属于他们。其实这也是孩子们真挚、成熟的表现。
透过这些,我们发现,在国际场合的中国运动员长大了。这里还特别值得一提的是潘展乐,他为中国运动员增加了看点和亮点。首先,当国歌响起时,他立即放下手中的纪念品,整理衣装,双臂下垂,行注目礼,高唱国歌。当国歌响起时,小伙子直接红了眼睛。这些场面看着很小,但却有很强的感染力。第二,当粉丝们要求签名的时候,潘展乐发现是在国旗上签名,他立即拒绝,并告知国旗不可签名。三是在潘展乐获得100米自由泳金牌的时候,被记者问道这枚金牌对你有何意义。怎么回答呢?一辆美观和价格不菲的红旗轿车,一笔可观的奖金,还有数不清的荣誉和赠与。但潘展乐却说,这枚金牌对我的意义不大,因为生活还要继续,但对国家意义很大。因为这是中国人在游泳项目上的历史性突破。它打破了美国垄断的历史。第四,潘展乐赛后还说,一个人的游泳池可以游得很快,一群人的游泳池可以游得更快,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我的背后是强大的中国队。第五,100米自由泳夺冠后,记者问潘展乐,过几天就是你的生日,你有什么生日愿望,潘展乐说,哪有什么愿望,先把比赛比好再说。先为国再为家。潘展乐的回答代表了这一代成长中的青年真正的成熟了。
如果说全红婵的纯真是一种人性的美,那潘展乐这种博大真诚的胸怀更是一种大美。这代人的确不同于他们的前辈,后生可畏啊,潘展乐19岁一举成名,震惊天下。全红婵17岁让世界喜爱,创造了这个世界至今无人企及的奇迹。是一个扬名世界的美丽女孩。
反观那些被硬捧到天上的洋人,这次实在不敢恭维。场上打不过,便去偷偷踩断人家的乒乓球拍子。成绩落在了后边,便潜藏在人家卧室拿人家行李做兴奋剂文章,还有成绩上技不如人,便骚扰秩序,硬是逼着组委会改了分数,拿了个铜牌,让作为对手勃然大怒。还有日本被打败的球员,干脆坐在地上进入崩溃状态,等等。这一切,更显得我中国运动员的成熟和自信。
当然也有问题存在,比如,当乒乓球冠亚军两个中国队员间角逐时,有些人绷不住对某个球员的特别喜爱,表现有点失常,在场上对获奖冠军球员的某些不敬,也给观众留下不解的疑惑。饭圈文化,这个奇妙无比的人际关系的丑陋一样影响着中国形象。我们为我们青年的成长欢呼叫好的同时,不能忘记,克服很多成长中的问题,路还正长。
【文/陈先义,著名文艺评论家,188金宝搏体育官网专栏学者。原载昆仑策网,授权188金宝搏体育官网发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