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妇女节的真实含义

纪念国际劳动妇女节

1910年，德国社会主义者、工人运动领袖克拉拉·蔡特金在第二国际代表大会上强调了劳动妇女在劳动解放事业中的重要职责，随后的10年间，全球劳工运动高涨，女性工人在斗争中觉醒并担起重任。为正式纪念全球妇女在人类解放斗争中的功勋，俄国共产党人柯伦泰提议将三月八日确定为国际劳动妇女节。为纪念第114个妇女节，小镇读书会特别搜集了几篇该节日的正式确立者、俄国社会主义革命家、妇女解放运动家柯伦泰的相关文章。

　　“妇女节”在近几年似乎渐渐恢复了部分它应有的样子。力求与妇女节撇清关系的三月七日的庆典喧嚣大不如从前，有关“女性的称呼”的争辩似乎也少多了。甚至连某些商业场所也打出了“妇女节是庆祝妇女解放”的标语——当然是以另一种商业广告的形式。暂且不论这些商业化的“解放广告”是否会让女性陷入另一种枷锁之中，但至少从形式上来说，三月八日的第一重进步涵义，即“女性权利”，正在重新成为当下人们常识的一部分。我们认为，这和近年来各种进步力量在各个空间领域的工作是紧密相关的。在今天这个特殊的节日里，我们向你们、他们，当然也向我们自己致敬。但我们仍然可以看到，女性议题越是受到重视，相反的力量越是强大，排斥的声音也愈加尖锐。一方面，一切以保存现有秩序的“老人”极尽污蔑谩骂举报之能事，认为一切的进步运动皆是不怀好心、受人指使；另一方面，制度本身也常常树几尊无害神像，用家国叙事将“女性权利”重新包装。可见，就算是妇女节的第一重内涵，即“女性权利”，其发掘、宣扬，仍有很长的路需要走，其中的联合与争辩，也必然是难以避免。

　　但我们仍然相信，总有一天，“三月八日国际劳动妇女节”的第二重、第三重甚至是第四重进步内涵，也会逐渐清晰。越来越多的人们了解到，妇女节原来和百年前的美国与德国有关，它远远超出某一个国家和民族的狭隘界线，这是节日名称中“国际”之内涵；越来越多的人正在了解到，妇女解放与劳动解放、人类解放的天然关系，这是节日名称中”劳动“之内涵；而女性权利、国际团结、劳动解放，断然不是嘴上说说就可以实现了的，这需要我们行动起来一同争取，这或许就是节日名称中”三月“之内涵——巴黎人民在三月架起大炮，俄国工人在三月赶走沙皇，march！march！让我们向阶级压迫的历史第一种形式——男性对女性的压迫宣战！让我们如柯伦泰所说，”为妇女节而庆祝，愉快地投身于无产阶级革命事业，同时为她们自身的解放而奋斗！“

　　亚历山德拉·米哈伊洛夫娜·柯伦泰1872.03.31～1952.03.09

以下文章转自中文马克思主义文库，译者南风吹梦到西洲。在下面这篇文章中，柯伦泰简单比较了社会主义妇女运动和当时各式各样女权运动的区别，其中有些观点仍值得我们思考。

原编者按：以下的文章在1913年3月8日首次庆祝“国际无产阶级女性团结日”之前一周发表于《真理报》。在那一天，圣彼得堡的劳动妇女组织第一次纪念国际妇女节活动，提出“反对女性工人缺乏经济和政治权利”的口号，呼吁整个工人阶级的团结。今年（2016年）3月8日，美国左翼杂志左翼杂志《雅各宾》将其译为英文重新发表。亚历山德拉·米哈伊洛夫娜·柯伦泰（Коллонтай Александра Михайловна，1872.03.31～1952.03.09）是俄国共产主义革命者，被左翼女权主义者奉为先驱。十月革命后，任布尔什维克政府公共福利人民委员，是列宁的政府中唯一的一名妇女。1922年进入外交人民委员部，历任驻挪威公使（1923～1925）、驻墨西哥公使（1926～1927）、再度任驻挪威公使（1927～1930）和驻瑞典公使（1930～1945），成为正式担任驻外公使的第一位妇女。1944年主持苏联和芬兰停战谈判，结束了两国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的敌对状态。1945年起，出任苏联外交部顾问，荣获一枚列宁勋章和两枚劳动红旗勋章。

1917年3月8日俄国民众举行游行纪念妇女节，这拉开了俄国二月革命的序幕。二月革命最终推翻了沙皇专制政权。

　　“妇女节”是什么？它真的有必要吗？它对资产阶级女性、女权主义者和妇女参政论者来说，到底是不是让步？它对工人阶级运动的团结不会造成负面影响吗？

　　在俄国，类似的问题至今可闻，但在国外已经听不到这种声音了。生活给了人们最清晰有力的回答。

　　“妇女节”是女性无产阶级运动长河中的一朵浪花。每年，职业女性组成的队伍都在逐渐壮大。而在二十年前，工人阶级女性工会的人数还零零散散地分布在工人党的队伍中。目前，英国工会已有29.2万多的女性成员；德国的工会运动中有20万左右女性，其中15万在工人党；奥地利的工会约有4.7万女性，工人党中有2万。

　　意大利、匈牙利、丹麦、瑞典、挪威、瑞士……世界各地的工人阶级女性都在进行自发组织。女性的社会主义队伍已有将近一百万成员。多么壮大的力量！壮大到国际社会不得不采取措施去保护女性劳动力，解决生活费、生育保险、雇佣童工这些问题。

　　曾经有一段时间，工人阶级男性认为只有他们才能挑起重担，和资本家作斗争；只有他们才能抗衡“旧社会”，不需要女人的帮忙。但是，随着市场的需求，女性进入工人阶级劳动市场，“丈夫”和“父亲”们逐渐失业，工人阶级男性这才开始意识到，将女性留在身后处于“无阶级意识”状态对他们的事业是不利的，需要改变这种思想。

　　觉醒的人数越多，成功的概率就越大。但是，一个整天坐在炉壁前，在国家、社会甚至家庭里没什么地位的女人能觉醒到什么程度呢？她根本没有“自我”这种概念，她的一切都是被父亲或者丈夫安排好的……

　　女性思想的落后、权利的缺乏、对男性的服从，以及对自身现状的漠不关心，其实对工人阶级毫无益处，甚至是有害的。但是女性工人是怎样被卷入工人运动的呢？她们又是怎样觉醒的呢？

　　国外的社会民主主义并没有立刻找到合适的解决方案。工人组织对女性敞开了大门，但只有少数女性主动加入，为什么？因为刚开始工人阶级并没有意识到，女性工人大规模地遭受法律和社会层面的剥削，几个世纪以来，女性受到恐吓、威胁、迫害，所以为了激励她们的心智，必须采用特殊的方法，从女性的角度用言语安慰她们。

　　男性工人没能立刻领悟到，女性在这个缺乏权利、充满剥削的世界里，不仅作为出卖自己劳力的人、更是作为母亲和女人，受到了多么严重的压迫。当工人社会党了解这个事实之后，它勇敢地站起来保卫女性作为雇佣工人、女人和母亲的权利。

　　各个国家的社会党人都开始呼吁对女性劳动力实施特殊保护、为母亲和儿童提供保险、增加女性的政治权利、保护女性利益。

　　工人党越是清楚地认识到面对女性工人的第二目标，女性工人就越是愿意加入工人党，她们也更加意识到工人党是她们的后盾；工人阶级也在努力争取，以满足他们日益迫切的、女性专属的岗位需求。有组织、并且已觉醒的女性工人，为了阐明她们的目标也做了很多努力。现在，吸引更多的女性工人加入社会主义运动就看女性自己的了。

　　每个国家的工人党都有特别为女性设立的委员会、秘书处、以及办公室。这些女性委员会正在为那些仍然没有政治意识的大部分妇女做思想工作，希望唤起女性工人的觉醒意识，让她们加入组织。她们也对以下相关问题和需求进行调查：对孕期和哺乳期女性的保护条款；为女性劳动力设立的法律法规；反对卖淫和婴儿死亡率的活动；对女性政治权利进行的呼吁；房屋供给的改善；以及对日益增长的生活花销的反对运动等等。

　　因此作为党派的成员，女性工人正在为无产阶级革命事业而奋斗。同时，她们也在为了这些作为女人、家庭主妇、母亲来说最渴望的需求绘制蓝图。党派支持她们的需求，为她们牟取权利……女性工人的需求是普通工人事业的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在“妇女节”这一天，她们组织起来游行示威，为她们缺乏的权利而战。

但是，一些人会说，为什么要挑选出女性工人？为什么特别设立一个“妇女节”？归根结底，这难道不是对女权主义者和资产阶级妇女参政主义者的让步吗？

只有不清楚社会主义女性运动和资产阶级妇女参政主义者之间区别的人，才会这样想。

女权主义者的目的是什么？是在男权统治的资本主义社会争取和男性同等的利益和权力。女性工人的目的是什么？是为了废除一切出身和财富带来的特权。对于女性工人来说，谁是领导者并不重要，是男是女都可以。她只想和整个阶级的群众一起，安安静静地当一名工人。

女权主义者总是在各时各地强调自己的平等权利，而女性工人表示：我们呼吁每一个公民的权力，既为男人、也为女人，我们不会忘记，我们不仅是工人，也是公民和母亲！作为诞生希望的母亲，我们要求国家和社会对我们母亲的身份和我们的孩子提供特别的关注和保护。

　　女权主义者一直在努力寻求政治权利，在这点上她们与女性工人之间也产生了分歧。

对资产阶级女性而言，政治权利仅仅是她们在这个剥削工人阶级的世界里更方便开路的手段。对于女性工人而言，政治权利则是通往劳动人民理想国的坎坷之路的一小步。

女性参政运动曾在英美盛极一时

　　很久以前，工人阶级女性和资产阶级妇女参政论者就各行其道了，她们对于人生目标的追求大有不同。这就像女性工人和老板娘之间、女仆和女主人之间，有太多不一致……她们没有、也不可能有任何联系。所以，对于单独设立“妇女节”、进行女性工人联盟或者成立出版社，男性工人不应该感到害怕。

　　工人阶级女性的每一次特殊形式的运动，都仅仅是唤起女性工人觉醒的手段，并且它的目的是号召女性工人一起为更好的未来而奋斗……妇女节和其它小心翼翼、缓慢进行的工作，唤起女性意识的觉醒，只为了工人阶级的团结，而非分裂。

　　让女性为妇女节而庆祝，愉快地投身于无产阶级革命事业，同时为她们自身的解放而奋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