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山剑客陈平教授有一个视频,讲到中西方文明之间的差别。只是我听了几次,都没有听明白。陈平教授主要是讲西方文明的基础是分析科学,与中国文明有很大的不同。但是陈平教授并没有详细展开进行讨论,所以让我还是不明所以。
不过,我也可以沿着这个思路做一些分析的尝试。西方的科学是从分析开始的,这没有什么错误。而分析的过程就是逐渐分解的过程,用英语说就是reduction,似乎是一种递减的过程。所以这个reduction又被称为还原论。还原论的意思就是把事物还原到其最简单的结构之上,能分到分子层级就到分子,能分到原子层级就到原子。如果能分开再小再细的层级就会到那个最小最细的层级。西方的思维可能就认为,如果能把事物分析到这样的层次上,那么我们对事物的认识就算是到了最为清晰最为详细的层面了。只是分析到了这样的层面,那么这个事物整体到底是如何在起作用的? 它人整体是如何发挥其功能的? 这种分析的方法回答不了这样的问题。
这也让人联想先秦时代公孙龙的“白马非马”。在我们小的时候,几乎所有提起这个公孙龙的“白马非马”的命题都说那是一个诡辩。当时讲的道理很简单。马就是马,白马是马,红马是马,黄马是马,黑马也是马。这些不同颜色的马都是马,怎么能说白马非马呢?
其实,中国人在刚开始讲到白马非马的时候,并不了解集合论中子集与全集的关系。马是全集,而白马、红马、黄马、黑马都是子集,子集中的元素与全集中的元素并不简单地直接能划上等号,所以才有“白马非马”的命题。如果从集合论的角度来分析这个命题,这并没有什么不好理解的。只是古代的中国人,对这种集合的观念没有经过太多的思考,所以就会常常把子集与全集混淆起来。
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强调子集中的元素与全集中元素的差异,当然具有必要的意义,但如果过分片面地强调这一点,在另一方面也就有可能倾向于对子集与全集中各自因素的联系与共性会产生更多的分割,而不太能够看到他们之间的联系与共性。从常识方面来说,这似乎有点过于矫情。而中国人的思维不太愿意纠结于这样的矫情。
西方近代科学的产生与发展,也都是从这种分析的方法来进行的。无论是动物还是植物,第一步都是要分类。分类就是要找到他们的差异。有了差异才能进行分析。从门纲目到科属种,从大类划分到中类,再从中类划分到小类。这是近代科学的起点。但这种分类又导致另一个问题的产生,如果总是强调各个不同分类的物种之间的差异和区别,那么他们之间的相互联系就很容易被忽略掉。以至于人们在面对鸭嘴兽的时候,无论将其分类为卵生的鸟类,还是分类为胎生的哺乳类。这就是对中间过渡阶段属性与特征的忽略。
中国人虽然对西方这种区分鲜明的分析方法不是太精通,但中国人对于事物在认识过程中的整合或者综合,却有着独到的方式。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中华文明不喜欢太走极端。有外敌入侵,当然要尽全力打退或歼灭,但自古又有杀降不祥的说法,就是不要对俘虏斩尽杀绝。打仗也有围三阙一、穷寇勿追的观念。这些观念和方法在西方文明看来,都有点不可思议。当然,具体情况是不同的,解决的方法本来也应该有所不同。所以,这些源于中国古代文明的方法和观念是不是合理,这里也不好一概而论。但这样的观念自古以来就一直存在着,想必也有其存在的道理。
在中华文明中,特别存在着那种不屈不挠的韧性,用工程上的话说,就是一种不会被所谓挠度所压折或者压弯。从工程力学的角度上看,在强力面前,有些材料有时不得不有所屈弯,但最终这种屈弯在更强的抗挠度的性能面前则很快被克服掉。所以中华民族暂时的屈弯不可能是中国人长期的更不会是永久的状态,它最终一定还要反弹起来,还要重新让自己挺直起来。这一点,估计一些西方文明也是不太能理解的。二战初期,希特勒进攻法国,法国还没有遭到多大损失的时候,法国军队就全军投降了。这样的情况,在中国是不可能出现的。固然,在中国也出现了一些投降日寇的国民党军队,但那是一种卖国求荣的败类所为,更是国民党反动派所代表的大资产阶级与大地主阶级的本性所为,这样的状态代表不了中华民族的骨气和本质,绝大多数中国军民是一定要抵抗到底,绝不屈服的。
1931年的“九一八”之后,德国政府派人来华准备在中日之间进行调停。蒋介石在接见德国代表时表示,我们不能向日本投降,如果我们投降了,共产党就一定有可能掌握大局,而共产党是绝对不可能投降的。蒋介石的意思是,为了不让共产党掌握大局,日本就不能不断地进攻和入侵中国。如果日本继续进攻和侵略中国,国民党政府要抵抗是抵抗不住的。如果要投降,则会遭到全体中国人民的唾弃。这是让国民党政府很难办的。蒋介石的这番表态是在向侵略者摇尾乞怜吗? 这表明,在蒋介石的潜意识里,国民党中肯定是会有人投降的,而共产党人是绝对不可能投降的。国民党反动派为了自身的利益,可能做出不打算投降的样子,而他的骨子里并非是坚决反对投降的。无论是投降,或者装作不投降,一切只是为了他们所代表的大资产阶级和大地主阶级的利益。
西方帝国主义这些年来,没少压中国要屈服。但是他们每次施加的的压力都没有达到他们预期的目标。在他们看来,他们施加的压力已经很大了,中国应该就抗不住了,中国理应当举手投降了。但是,无论中国面临怎样的困难局面,中国人民总是咬紧牙关,坚持到底。最后,终能扛过这些巨大的压力,从这个巨大的压力之下走了过来。这一点,不仅西方帝国主义是无法理解的,也是他们无法接受的。在他们看来,这不应该呀,这不合逻辑呀,但就是这种所谓的不合西方逻辑的事情,却总是一次次多次出现。在西方帝国主义看来,他们根本不理解中国人民的骨气,也不理解中国共产党人的骨气。
无论西方再怎么不喜欢中国人民的逻辑,不肯接受中国人民的逻辑,他们必须要学会接受。这样的逻辑已经成为一种规律,是无法更改的,也是无法战胜的。
(作者系北京航空航天大学教授、昆仑策研究院高级研究员;来源:昆仑策网【作者授权】,修订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