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生:呼吁国家民明确行业复工指导名单,确保稳妥有序复工

2020-02-11 10:03:14 来源: 卢瑟经济学之安生杂谈作者: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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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年学过一篇课文,为了《六十一个阶级兄弟》。

  《为了六十一个阶级弟兄》是上个世纪60年代著名的通讯报道,最初发表于《中国青年报》,是王石、房树民两位记者合写的。报道中的事情发生在1960年,春节刚过,山西省平陆县有61位民工集体食物中毒,生命垂危。当地医院在没解救药品的危急关头,用电话连线全国各地医疗部门,终于找到了解药。但当时交通不便,药品不能及时送达。当地政府便越级报告国务院,中央领导当即下令,动用部队运五运输机,将药品及时空投到事发地点,61名民工兄弟得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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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方面,社会主义国家的性质决定,党和国家为了人民的生命不惜代价;一方面,六十一名阶级兄弟得救离不开中央领导的关怀,还有一方面,六十一个阶级兄弟得救也离不开物质基础。

  这“二巯基丙醇”,原来是由国外进口的,算是一种稀有药品。可是去年大跃进中,我们的国营上海第一制药厂的工人,创造性地揭开了它的秘密,现在已能大量生产供应了。它再也不是什么稀罕玩艺,它的身价,已经从特种药品降为普通药品,所以特药商店刚刚把它送到库房去,准备发往各地普通医药公司经售。

  如果特效药“二巯基丙醇”的生产中断了,那么党和国家即使不惜代价,中央领导直接关怀,六十一个阶级兄弟的生命估计也留不住。

  如果经济基础被严重破坏甚至不存在,一切无从谈起。

  今天的疫情的规模显然比当年抢救食物中毒的民工更大,情况更危急,需要的物资保障更多。

  与小农独立生产的农业社会不同,今天的工业化生产已经细致分工。每一个行业产业链的核心企业,不会超过三五家。某行业的某一家或几家核心企业停产,社会上就会缺少若干种商品。

  与小农经济生产过程都在本地,甲地的绝收不会影响乙地的丰收不同,社会化大生产需要的各种资源可能来自全国甚至世界各地,整个生产过程如同一个巨大的网络,存在无数的结点,彼此之间发生无数的联系,触一发动全身。一家浙江的企业,设备可能来自上海,原料可能来自东北,工人可能来自甘肃农村,产品可能供应广东下游企业,最终销往全国市场。整个产业链条中的任何一个环节被切断,都必然导致整个产业链条瘫痪,并影响相关产业链条。

  与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的时代不同,今天绝大多数地区已经失去了自给自足的能力。所有人都在为别人生产产品,所有人都在消费别人生产的产品。任何一个地区被切断,都无法自持。反过来,被切断联系的地区达到一定程度以后,整个经济循环也无法维持。

  与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的时代不同,由于生产力水平飞跃,工业化时代出现了超大型城市。这些城市动辄几百万甚至上千万人。这些城市每天要消耗数量惊人的生产生活必需品,提供数量惊人的产品和服务。和斯大林格勒被包围的德军一样,这些城市的自持能力极其脆弱。一旦这些城市的生产生活必需品出现匮乏,社会秩序维持不了多久。农村也许还能持续,但是被农村包围的城市是难以生存的。

  与农业为主的小农经济时代不同,社会化大生产有严密的组织和比例关系,某一行业的停顿,必然导致上游某种原料的过剩和下游某种商品的短缺,导致上游企业不得不压缩产能甚至停产。某一行业的启动,必然导致使用相同原料的行业的其他企业原料短缺,导致下游某种商品短期内严重不足。而这个重启的过程,可能需要数月之久,这已经足以造成一次严重的商品短缺。

  一方面,抛开经济、政治影响不说,为了保证防疫物资的供应,社会化大生产不能停。

  另一方面,目前口罩等防疫用品紧张,盲目复工面临巨大风险,这事已经无需赘言了。

  这种情况下,必然一方面坚持隔离,一方面启动复工。

  对此,商务部已经及时表态:对疫情不那么严重的地区,要适当扩大多业态的经营范围开业。不能搞一刀切、一关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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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需要注意的是,许多地区建立严格的防疫制度,对防疫不利的干部(尤其是基层干部)实行就地免职。个别地区在实际操作中演化为谁负责的网格(村、社区)出现疫情,谁免职。

  在这种情况下,在人口自由流动的时代,基层干部的态度自然是宁枉勿纵:宁可错关一千,也不放过一个。许多小区(村镇)封锁了出入口,基层干部在鹅毛大雪和凛冽寒风之中,守住唯一的出入口,严防死后,挨个查体温。为了避免病毒输入,对外来人口一律采取不欢迎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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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基层干部不怕苦、不怕累、也不怕牺牲,但是怕受苦、受累、牺牲以后还被处分。基层干部的命运不掌握在他们手里,他们没有自由裁量权,他们的裁量不能作为他们日后免责的标准。在严厉的问责制度下,他们只能一刀切。

  如果要基层落实商务部的意见,必须给基层干部们一个看得见、摸得着、行之有效、可以尽职免责的标准。否则,他们只能一刀切,人财物的流动,很难顺畅。

  这个标准不能由基层干部自行制订,必须由国家权威机关制订,只有这样才能作为基层干部尽职免责的标准。

  为此,特别呼吁国家权威机关尽快制订详细明确的行业复工指导意见,制订详细名单,明确哪些地区哪些行业必须立即复工,哪些地区哪些行业可以尽快复工,哪些地区哪些行业需要延缓复工,哪些地区哪些行业严禁复工,哪些行业提倡在家办公。

  立即复工和尽快复工地区,所需的人财物的流动,各地应在免疫基础上给予必要便利,对其所需要的防疫物资应该优先保障供应。

  延缓开工和严禁开工的地区和企业员工尽量隔离,鼓励在家避疫。

  提倡在家办公的企业,不能用到岗考勤制度苛责员工。

  既要防止一刀切,全部关停,也要防止一哄而散,全部放开。

  基层干部按照规定流程严防死守,按照按照行业名单给予必要的便利,即使属地发生疫情,也不被追究责任。

  再次声明,我本人只是希望生产循环尽快重启,以免经济基础出现重大问题,导致物资匮乏,尤其是免疫救灾物资和特大城市物资匮乏,导致更严重的后果。

  我不是医学专家,如果我的意见和医学专家的意见相冲突,以医学专家的意见为准。不过,我相信,理智的医学专家也必定能理解,防疫工作是建立在充足的物质保障的基础上的。

  春天来了,愿一切都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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