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快要过完的时候,特朗普发现中国还在那里,美国政府却关门了。美国和全世界仍在不安地谈论中美贸易战和特朗普给中国开出的九十天贸易磋商期,而中国人却在热读《论持久战》!
特朗普对中国的三个月“限令”和当年日本军的“三个月灭亡中国”的叫嚣一样,都不可能撼动中国,而那部原汁原味的《论持久战》却可能和当年一样,把貌似不可一世的入侵者送入失败的地狱。
美中贸易战延续到了新一年,会不会打成持久战的疑问已经消除。但是贸易战还将延续多久,扩大到何种规模,双方将采用什么策略,最后结果如何等,还有问号。
当年日本失败后日军大本营参谋陆军中佐山崎重三郎说:“毛泽东的抗日游击战,堪称世界历史上规模最大、质量最高的游击战。它是一种全民总动员的攻势战略,把百万帝国陆军弄得团团转……在中国打败了日本人。”东京大学教授近藤邦康则说:“我很佩服《论持久战》。日本被中国打败是当然的,这样的以哲学为基础的宏远战略眼光,日本没有。”
我好奇的是:特朗普有没有读过《论持久战》。到现在为止,我还没有听到特朗普本人和他集团内的鹰派们有谁对《论持久战》发表过看法。人们看到的都是他们的杀气腾腾。但是,这些同样没有哲学素养只有一脑子狂妄的人不知道,《论持久战》就是专杀“杀气腾腾”的。
一、《论持久战》揭示的战争规律仍适用于特朗普的对华贸易侵略
尽人皆知,八十年前中国人民靠着毛泽东《论持久战》透彻的战略分析和指导,完全彻底地战胜了日本帝国主义的武装入侵。当时的中国人,如饥似渴地读着这篇文章,从中看到希望,得到信心,受到鼓舞,然后挺身接战,终胜强敌。现在,面对特朗普式经济帝国主义的贸易入侵,中国人民热读此文,仍希望从中得到真理的启示,以赢得新时空下的“抗战”胜利。
中国人民是睿智的,正确的。我向来认为,当经济问题无法破解的时候,就要上升到政治高度去看;当政治问题乱象纷呈的时候,要去借用哲学工具透过现象看本质,就能得到答案。
《论持久战》就是一篇以哲学思维分析战争的经典。当年,毛泽东首先把中日关系定义为一对矛盾(毛泽东一辈子都在用矛盾论的观点思考和解决各种问题——参见毛泽东哲学著作《矛盾论》),指出解决中日矛盾的关键在于矛盾双方内部要素的不断变化,因为内因是变化的根据,是主要矛盾的主要方面,决定着事物发展的方向和性质。原话是这样的:“由于日本社会经济的帝国主义性,就产生了日本战争的帝国主义性,它的战争是退步的和野蛮的……战争不能达到日本统治阶级所期望的兴旺,而将达到它所期望的反面——日本帝国主义的死亡。”
用这段话给特朗普领导下的美国对号入座,可以清晰地看到他领导的政府以及美国的经济是什么性质的,他对中国发动的贸易侵略是什么性质的——那不过就是穿西装的大号帝国主义而已,他发动的依然是不正义的入侵行动......然后他应该明白,他不会通过压制、敲诈、盘剥中国而达到使美国再次伟大的期望,而只会达到“所期望的反面”,即特朗普式经济帝国主义的死亡。
毛泽东继续分析:中国虽然处于半殖民地半封建的弱国地位,然而“中国的战争是进步的,从这种进步性,就产生了中国战争的正义性”,这种进步性和正义性会赢得世界多数国家的援助和支持,从而使中日双方的力量对比发生根本性的变化,为中国取得这场战争的最后胜利奠定了坚实基础。
转换成今天的话说:虽然当下中国仍处在农业、工业、和信息化时代的混合体,整体上比美国的信息社会形态落后很多,但中国是靠自己的勤奋劳动发展自己,中国不得不对美国的贸易霸凌和经济霸权主义进行反击,是为了维护自身利益的正当举动,是“进步的”。中国仍然会赢得世界多数国家的援助和支持。事实上,俄罗斯在第一时间就表明了对中国的支持立场。还有很多国家在很多国际场合公开支持中国,猛烈抨击特朗普式的经济帝国主义。
在整体性的哲学分析之后,毛泽东客观、全面地分析了中日双方战争的基本特点:
敌强我弱的现实:日本是一个军力、经济力和政治组织能力较强的帝国主义国家;中国则是一个军力、经济力和组织能力较弱的半殖民地、半封建的国家;
敌小我大的另一个现实:日本是一个小国,其人力、军力、物力、财力均感缺乏,战争是在先天不足的条件下进行的,经不起长期战争的消耗。中国则是一个大国,地大、物博 、人多、兵多,能够支持长期战争;
战争性质——敌退步我进步:日本帝国主义从事的战争是侵略战争,目的在于摆脱经济危机,缓和国内阶级矛盾,霸占中国领土,这是日本必然失败的主要根据;中国则与日本相反,反对日本帝国主义侵略的中日战争是民族解放战争,是进步的、正义的,这是中国人民抗日战争必然取得胜利的主要根据;
4、战争影响——敌寡助我多助;日本帝国主义由于是侵略,必然受到国内外坚持正义人民的反对,失道寡助;中国则是正义的民族解放战争,必然得到国内外大多数坚持正义人民的支持,得道多助。
当时一些人只静态、偏面地看中日军力对比和正面战场表现,所以得出中国“亡国”的结论;而另一些人正好相反,认为中国地大,人多,只要中国举国迎战,就可以很快战胜日本。
这两种人都不懂哲学。毛泽东批评了他们的观点,指出:中日战争,中国既不会亡国,也不会速胜,而只能在持久战中赢得胜利,并且要经过战略防御、相持、反攻三阶段。
同样地,今天中国与美国的大体态势也是如此。有趣的是,今天中国也有和当年类似的两类人,一类认为美国现在的科技、工业、金融和军事力量都非常强大,中国无法对抗。因此面对美国的进逼,中国应该尽量妥协以避免对抗,否则中国经济将面临崩溃云云。这是当年“亡国论”的借尸还魂。还有一类人则认为中国在很多方面已经超过美国,“厉害了我的国”。这是速胜论的翻版。由于毛泽东当年已经批过这两类观点,我就不多说了。
今天,对特朗普的贸易侵略和经济进攻,就其性质和目的及双方基本力量对比看,仍然不出毛泽东的哲学分析。总体上说,美国国力、军力比中国占优,技术先进,经济和工业基础强大,国际政治影响力强等;另一方面,中国人口多,市场庞大,中国经济规模世界第二,门类齐全,中国经济与欧亚大陆及世界其他国家经济联系紧密等等,中国军事力量争霸不足但自保有余,足以遏制美军的战争冒险,这些基本因素决定了中国不会轻易接受特朗普集团的贸易讹诈,不可能被特朗普式的经济帝国主义打垮;但中国也不会在很短时间内全面、迅速战胜美国。
更应该透过表象看到的本质是:特朗普集团凭借美国强大的综合实力,对中国发起的贸易侵略和对全世界进行的贸易霸凌主义,是逆全球化的人类历史潮流而动的,和当年的日本法西斯一样,是退步的,是失道寡助的;而中国倡导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坚定地站在维护全球化和正常贸易秩序一边,主张互利共赢,反对单边主义,得到大多数国家包括美国亲密盟友甚至很多美国国内人士的响应。
美国发动贸易战的不义性和中国反贸易战的正义性,在双方实力对比的基础上,决定了最后的结果一定是中国胜利美国失败。抗日战争的结果明摆在那里。虽然中国一直很谦虚地称贸易战没有赢家,那是不希望双方为此付出不必要的代价进而殃及世界。如果特朗普集团一意孤行,结果就是它的彻底失败。二战时的法西斯集团也过高地估计自己的力量,但历史规律的事实和结果无情地粉碎了它们。
看破这一点,中国应该大胆地接战,但又不要盲目、冲动地决战。正确的做法,一如毛泽东当年说的“战争过程中,只要我能运用正确的军事的和政治的策略,不犯原则的错误……到了新的一定阶段时,就将发生强弱程度上和优劣形势上的大变化,而达到敌败我胜的结果。”
时间在中国一边。拖得越久,战线越长,特朗普就越感到大局不妙。
短短两年时间,美国国内就已经发生明显不利于特朗普的重大变化:
一是出于对中美贸易战的担心美国股市连续大跌,重挫美国社会对特朗普政府信心。这对特朗普集团有釜底抽薪之心理效应;
二是美国民众对特朗普的支持率下降,直接导致民主党控制国会,从而有机会对特朗普进行全面调查,并阻挠特朗普各种政策和人事安排,使特朗普由横行霸道到跛脚趔趄。当下的政府关门只是反对党行动的开始,那同时也是特朗普集团陷入内部政治危机的开始。这让特朗普有了后顾之忧的心腹大患;
三是特朗普内阁成员大批辞职、反水,使特朗普内政外交政策难以连贯实施。朝核问题未有实质进展,其叙利亚撤军又搅动中东乱局,想打伊朗又举棋不定。短期内特朗普难以取得外交成就以炫耀成绩单;
四是特朗普四面树敌,遭到固有北约盟友和传统阿拉伯盟友的质疑和抨击,使其无法组合成国际反华集团。
反观中国,经过半年抗击贸易战的磨砺,中国人已从最初的担心中逐渐恢复平静,以从容心态面对严峻形势。美国制裁中兴,使中国从战略上清醒认识到自力更生和掌握自主知识产权的重要性;而美国指使加拿大抓捕华为高管孟晚舟,更使中国人同仇敌忾。可以说,是特朗普集团,帮助中国实现了全民族的精神和科技总动员。在中美贸易战的背景下,中国国家实施了月球背面登陆,完成了北斗全球导航,华为则在芯片和5G系统研发制造方面,大大领先世界和美国。就是在中美实际展开贸易战的情况下,中国依旧实现了对美国的贸易顺差。
实际上,中美贸易战之持久局面不仅已经形成,其中的相持阶段已经到来,而特朗普集团对中国不仅进攻乏力还相当明显地露出了败相。他公开声称给中国留出三个月贸易磋商时间,其实只是一种虚张声势,给自己退步制造台阶。特朗普不惜使出让仆从国非法绑架中国企业领导人这样的黑社会手段,则不仅暴露了他的虚弱,更暴露了他的焦躁:他想在一场根本不可能打赢的贸易战争中,尽量多地敲诈中国。他到处说中国经济困难,其实美国的经济险象环生有可能威胁到他的连任选举,他非常希望早日和中国达成贸易休战协议。现在,特朗普在到处放风“可以和中国达成贸易协议”,曾担任里根政府经济顾问委员会主席的哈佛经济学家马丁.费尔德斯坦说,“这可能预示着特朗普准备妥协”。
不排除特朗普集团继续使出一些恶毒的招数,也不排除特朗普反复无常,在贸易和其他方面对中国进行新的敲诈和遏制,但无论他怎样疯狂都改变不了他不得人心的贸易战和对华敌意政策必败的命运。学习毛泽东的《论持久战》,会让今天的中国人重获当年的自信。
但是,一切以时间地点为转移。在借鉴毛泽东《论持久战》这篇哲学著作战略思想的同时,我们同样也应当运用哲学的思维,扬弃这篇文章中不适宜于当今时代的具体观点。
二、中国抗美持久战的特点与抗日战争有很大的不同
具体问题具体分析,是哲学的基本方法。毛泽东针对当年日本侵华的具体情况,指明中国必胜、日本必败的结果、路径和方法。但是,今天,对于特朗普集团对中国的贸易侵略和经济进攻,虽和当年日本帝国主义军事进攻中国有一定的相似性,但毕竟时空不同,特朗普式经济帝国主义和日本军事帝国主义的对华入侵性质也有很大的不同,我们所应采取的具体应对方式,也不能刻舟求剑。
当年毛泽东提出中国要取得对日战争胜利,需有三大条件:“第一是中国抗日统一战线的完成;第二是国际抗日统一战线的完成;第三是日本国内人民和日本殖民地人民的革命运动的兴起”。其中第三条并没有完全实现,日本国内的“革命运动”对打败日本侵华战争的作用几可忽略不计。但是,在今天中国对特朗普集团的持久战中,美国国内的反特朗普力量不仅不能忽略,还是起根本作用的决定性力量。由于特朗普身为美国总统,可以调动整个美国国家实力,任何一个外国都无法从国家层面短时间内直接战胜美国;但美国国内的政治力量则可以凭借美国的制度设计,轻易地打败特朗普。即使政治反对派无法做到,美国的总统选举制度也将自动打败特朗普,使其无法对中国造成长期伤害。
除此以外,今天中国对美持久战与当年中国对日持久战的还有一个不同点:当年中国的战略盟友是清晰的,众多的,坚定的,因为有共同的敌人而容易结成“国际抗日统一战线”。但今天中国的战略盟友情况并非如此,且由于中国希望和美国发展不对抗、不冲突的新型大国关系,不奉行与美全面对抗的国策,故中国建成“国际抗美统一战线”的可能性不大。战胜特朗普集团的贸易侵略,很大程度上要依靠自身的艰苦努力和策略运筹。
总体而言,今天中国对美持久战比当年对日持久战要复杂得多,其最大的不同是:中国当年对日本进行的主要是“战”——两个国家生死存亡之“战”;今天中国对美进行的主要是“争”——两个国家发展道路、模式及两国地位之“争”。前者是战,政治战、军事战等简单形态,后者则是竞争、斗争等经济、政治、军事博弈的复合形态。
从抗战的角度看,当年中国对日是两个战场一场战争;今天中国对美则是一个战场两场战争——
一是对特朗普集团的短期持久战不会超过八年。
在当年的抗日战争中,由于日本法西斯政权的性质和初期嚣张的进攻气焰,也由于1938年欧洲战争和太平洋战争都未爆发,而中国国内形势和世界形势尚不好预测,要素虽全,但变量居多,毛泽东无法在这篇文章中给出胜利的具体时间。但是,今天我们是可以看得到时间边界的。由于美国的选举制度,总统最多只能连任两届,任期八年。而特朗普执政已经过去了两年,其能否连任存在巨大变数,而即使他可以连任,未来也只有六年时间。这就意味着中国对特朗普集团的持久战,不需要像当年全民抗战一样打八年。说白了,就是一个中国五年计划的事儿。
在他执政的前两年,特朗普尚未下定对中国发动全面战略进攻的决心,未来这一决心将更加难下。特朗普本人狡诈多变,加上中国的复杂情况超过了特朗普的认知,贸然大打也会让其骑虎难下,见好就收并非不是其实利性政策的选项之一。所以其对中国的贸易讹诈存在着一定的机会主义因素。如果中国应对得当,存在着和特朗普达成阶段性和解的可能性。
如果特朗普悬崖勒马,已经持续了近一年的持久战将到此结束。那特朗普的对华政策不过是重回之前美国总统对华政策的轨道。如果特朗普在贸易休兵之后另开战线,持久战将继续。战场不同,结果类似。
二是对美国的长期持久战可能超过八十年。
如果美国整体上把中国当做和苏联一样的全球性、世纪对手,那么在特朗普之后的美国总统,仍有可能继续采取对华冷战政策,则中国将要面临时间长得多的“抗战”,很可能要以世纪为时间单位。当年美国对苏联的冷战持续了五十年。现在,一些美国战略界人士也在做着这样的新冷战规划。
我们在思考对美持久战时要做以上的区分,对特朗普集团逆世界潮流而动的行为,我可以采取有理有利有节的方式予以控制,对整个美国政治和战略界的对华新冷战意识而言,我应在战略层面予以化解。
一方面,我们应当把特朗普集团与美国人民;特朗普集团和美国政治精英集团区分开,不能让特朗普绑架美国民意。同时,我们也要注意分析美国民意的主流,在政策和策略层面,尽可能取得美国民意的理解。比如,很多美国大企业仍然青睐中国市场,美国农民依然需要中国市场,中国与他们之间的合作关系只能加强而不能减弱。特朗普集团是以民粹主义为幌子,以部分极端民族主义者的支持,以微弱多数上台执政的,其大多数政策纲领,虽能博得一部分美国民众的欢迎,但也影响到另一部分美国民众的利益而招致反对,反对党在中期选举中获胜,夺回参议院即是明证;
特朗普以反建制派自居,事实上把自己摆在了美国政治精英集团的对立面。而一个基本的事实是,除非特朗普发动如中国和当年苏联那样的社会革命,彻底打倒官僚资本集团,否则特朗普不会获得长期的政治支持。但是,本身就是大资本家的特朗普绝对无法打倒自己,更无意实现社会革命打倒其他人。这一点决定了他的执政在美国历史上必将是昙花一现,随着美国周期性的制度设计,他很快又不得不把政权交回到美国建制派精英集团的手上。
上述两点,决定了特朗普集团在美国政治上是短命的。同时,这也提示我们,可以与这个政治基础不稳定的特殊商业政治集团,做一些短期的讨价还价,但没必要把过多的资源消耗于应对特朗普集团身上,特别是不能做太多战略性的让步。尽管特朗普的阁僚们对中国提出的很多要求都是战略性的。
对于美国战略界对中国的敌意,目前美国正处于政策调整前的大讨论中。由于特朗普集团对美国实力相对衰落的焦灼和对中国杯弓蛇影的恐惧,客观上使美国战略界对中国的整体戒备和敌意有所上升。但随着中国采取正确的“策略”,是可以用事实改变一些人的看法的。这所谓的正确的“策略”,就是我们一直宣布、经常解释的“不称霸”。美国最大的心病就是保住好不容易得来的世界霸权,而中国最让它疑惑的地方就在这里,无论中国高科技发展,人民币国际化,还是一带一路,军队装备,甚至中国十九大确立的国家发展目标都被美国认为是对自己地位的威胁。
美国战略精英层的“中国观”并非不能更正。美国以建立世界帝国为目标,会和世界上的每一个大国乃至小国有矛盾,但只会和同样有称霸世界野心的国家进行全面对决。苏联就是这样的国家。但是,中国并无苏联那样的世界霸权野心,理论上也就没有与美国进行全面对决的战略需要。当下美国精英界虽对中国有重大战略警惕,但若说已形成完全的共识,也未免夸张。美国还在重重疑惑中进一步观察中国。
在对特朗普集团的短期持久战中,对抗性的因素更多一些,这是由特朗普咄咄逼人的进攻性政策决定的,中国只能以抗击应之,在抗击中求持久;而在对美国的整体性持久战中,更主要是中国自身的发展、完善、进步和成长,是在持久中有对抗。
这两场持久战,对于中国自身而言,都是挑战与机遇并存。前者,特朗普对中国高科技企业的制裁和贸易战的实施,让中国警醒,必须加快自力更生型的科技进步,尽快摆脱受制于人的低技术发展路线。特朗普会让中国产生短时的痛苦,但却有利于中国长期的健康发展;后者,有强大的美国威胁在侧,中国既有学习的明确榜样,又有强大的现实动力,中国新时代的全面发展质量和速度都会更好。假以时日,中国实现现代化,如期乃至提前完成自己的发展目标并非难事。
随着中国的快速前进,美国对中国的疑惑和敌意将加深,对抗加剧。如果中国不能尽早摆脱对美国的技术依赖和贸易依赖,则中国必将感受到美国对中国制裁的痛苦日甚一日;而如果中国发展出自生型健康的技术和经济形态,则美国与中国握手言和,分区共治世界的可能将大增。
由于中国的人口基数和各种后发优势,在对美长期的持久战中,中国呈现快速增长,美国经济地位相对衰落是必然的,但中国即使经济总量超过美国,要在科技、工业和军事等全方位超越美国,也是相当漫长的事。故,中国对美持久战要设定的目标,不是在某一个方面超越美国,而是要全方位的发展自己。
美国能否继续保持其世界大国地位,取决于它如何把控和世界其他大国的关系,其中最重要的是和中国的关系;同理,中国能否低成本地实现民族复兴和国家现代化,相当程度上,也取决于中国如何迈过美国这道坎。
没有人能把八十年后的中国和美国的模样准确地描绘出来,也没有人能把如此之长时间内双方关系的准确形态说清楚。中国自身的形态也并不完美,中国在进行着没有尽头的改革,外部、内部,可预见和不可预见的风险,也会影响中美关系的结局。
中美持久战中,中美双方的内部因素都会发生重大变化。从根本上说,谁做成最好的自己,谁就赢得了对方。中美双方并不注定恶性的竞争,但一定要争取成为良性的竞赛——科技竞赛、工业竞赛、军事竞赛、政治竞赛。这也是中国对美持久战不和当年对日持久最大的不同:对日持久战的胜利关键是战胜对手,对美持久战的胜利关键则是战胜自己。
在中美关系的长期互动中,最坏的情况是中国争取“不战”的和解努力失败,美国战略界一致把中国视为对手,并实施完全对抗式的政策以肢解中国。那中国也无须慌张,当年中国反和平演变的经验还是卓有成效的。中国依然需要把持发展自己、完善自己的关键不走神。内部保持坚定的信仰和军政军民团结,发展公正、公平的制度体系以长久凝聚人心士气,建设世界一流的科技强国和军队威慑强敌,不管美国对中国打什么战,使什么招,都无法撼动中国本体,无法阻挡中国的前进脚步。
拦不住中国,美国就败了。
在线性的判断之外还有一种极端的情况,那就是美国如苏联变成俄罗斯一样突然解体并陷入内战。这种可能并非不存在。美国在从共和发展到帝国的过程中,社会矛盾已经积累到空前的程度,被外因激发或内因促发,其社会发生革命,是完全有可能的——如同它经常在世界上点燃的颜色革命和前不久的法国黄背心运动。如果出现这种情况,中美之间的持久战当然会突然结束,一如当年日本在遭受美国原子弹轰击之后突然宣布投降一样。但是,这种情况也会让世界陷入全面混乱。
当然,在和中国的长期竞赛性对抗中,也存在着美国的另一种新生的可能,那就是这个国家发生了良性革命,如当年的俄罗斯变成苏联一样,中美戏剧性地成为世界级的朋友,共同为人类命运共同体开创一个梦幻般的美好时代。当然,这种情形理想得有点近似于神话。但中苏关系的短暂蜜月期在几十年前俄罗斯入侵中国时期也是神话不敢书写的。
总之,中美两个居于地球对面的大国,正在发生着的“关系”是人类历史上前所未有,既不同于中日战争也不同于美苏冷战。除了新事物必将代替旧事物的哲学判断和正义必将战胜邪恶的政治判断之外,其过程和结果形态将丰富多彩。
伴随着中美持久性的竞争、斗争乃至战争,双方的理解、认识和沟通及合作,也伴随着全程。这个对立统一的矛盾运动过程,需要双方精心把握。
中美双方的事还不仅仅是双方的事。也许中美之间会有误判,但世界绝对不能误判。此刻我作为一个中国人,也作为一个世界人,希望更多的人站出来,思考和关心这个21世纪最大的问题。我不相信一切貌似的强大,但我相信人类的理性和精神。因为后者无数次证明了这才是真正的力量。
黑格尔说,雅典娜的猫头鹰总是在黄昏到来的时候才起飞。现在,21世纪初期的世界,已经呈现出和百年前一样不祥的黄昏之相。战云飞渡,乱象纷呈。此时,距离中国伟大的战略家毛泽东写出《论持久战》已八十年。时代呼唤中国和世界的战争与智慧之神重现,拨迷雾于当世,挽狂澜于既倒。本文旨在抛砖引玉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