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雪芹的《红楼梦》,从问世到现在,已经有两个多世纪了。两百多年来,在《红楼梦》研究问题上,始终贯穿着两个阶级、两条路线的激烈斗争。
正象伟大的革命家鲁迅所指出的:《红楼梦》“单是命意,就因读者的眼光而有种种:经学家看见《易》,道学家看见淫,才子看见缠绵,革命家看见排满,流言家看见宫闱秘事……。”
不同历史时期的各个阶级,各个政治派别,都从自己的阶级利益出发,对《红楼梦》作出评价,紧密地为本阶级的政治路线服务。
十八世纪中叶,曹雪芹创作的《红楼梦》尚未完全脱稿,便开始出现了对《红楼梦》的研究和评论。据目前所知,最早的抄本一七五四年的《脂砚斋重评石头记》上的脂砚斋批语(简称“脂评”),就是作者曹雪芹同时代人对《红楼梦》所作的评论。
从“脂评”内容看,它提供了些有关作者生平和创作意图的资料,但更多的是,评论者按照自己封建地主阶级的立场观点,对《红楼梦》作了歪曲的解释。
《红楼梦》传抄、刊行以后,它在社会上的影响更为广泛。在清代乾隆、嘉庆年间,成为风行一时的著作,至有所谓“开谈不讲《红楼梦》,纵读诗书也枉然”的记录。
稍后不久,即嘉庆、道光年间,对《红楼梦》的研究,又逐渐形成了一种学问——“红学”。这种情况,在中国文学史上是极其罕见的。但是,所谓“红学”,包括五四运动以前的“旧红学”派、五四运动以后的“新红学”派,以及全国解放以后出现的“修正主义红学”派,无不极力歪曲、抹煞《红楼梦》的历史内容和社会意义,掩盖了这部政治历史小说的真面目。
《红楼梦》刚一问世,封建统治阶级就异常敏感地嗅出它的反封建、反孔学的政治味道,认为对它们的长治久安是一个很大的威胁。他们把《红楼梦》看作洪水猛兽,不惜采取种种卑劣手段,妄图毁灭这部巨著。
第一,清王朝统治机构诬指《红楼梦》为“诲淫诲盗”的书,明令“一概严禁收毁”,并把是否认真禁毁《红楼梦》,作为考核官吏的标准。
第二,配合国家机器的严酷镇压,封建地主阶级制造出形形色色的邪说谬论,疯狂进行诋毁。他们一忽儿攻击《红楼梦》是“启人淫窦,导人邪机”的“淫书”;一忽儿又反诬《红楼梦》是“祖《大学》而宗《中庸》”的宣扬孔孟之道的“性理”之作。
第三,封建文人纷纷起来进行续作,乌七八糟的《红楼后梦》、《绮楼重梦》、《红楼幻梦》等坏书层出不穷,它们狂热宣扬封建礼教和因果报应,描写污秽下流的男女艳情,同《红楼梦》大唱对台戏。
第四,他们甚至用下流龌龊的语言,对作者进行人身攻击,恶毒谩骂曹雪芹无子承嗣是所谓“编造淫书”的“报应”,并识咒他在地狱中受苦,企图扑灭《红楼梦》在人民群众中的影响。
但是,反封建、反孔学的《红楼梦》,是禁不了也毁不掉的,任何歪曲和咒骂也无济于事。于是,以穿凿附会,凭空揣测,大搞“索隐”、“抉微”为主要特征的“旧红学”派便应运而兴。
他们硬把书中的人物、情节,附会出真实的某人某事,用以否定《红楼梦》的典型概括及其历史价值。比如所谓《红楼梦》写的是纳兰性德的家事或叙述顺治皇帝与董鄂妃的故事等等,就是比较突出的例子。
辛亥革命前后,旧民主主义者,为了配合资产阶级民主革命,在《红楼梦》研究中,曾经注意到这部小说对封建制度的批判,但是他们还是用主观唯心主义的“索隐”方法,进行荒诞不经的比附,仍然不能够正确理解《红楼梦》的政治历史意义。
五四运动以后,无产阶级登上政治历史舞合,马克思主义在中国广泛传播,中国社会面貌发生了深刻的变化,无产阶级同资产阶级在政治思想战线上的斗争十分剧烈。
在《红楼梦》研究领域里,我国民主革命时期的文化革命伟大旗手鲁迅先生,首先同以地主资产阶级买办文人胡适为代表的“新红学”派,进行了针锋相对的斗争。鲁迅在《中国小说史略》和《中国小说的历史的变迁》等著作中,对《红楼梦》作了高度的评价,指出:“自有《红楼梦》出来以后,传统的思想和写法都打破了。”
特别是在他转变为伟大的共产主义者以后,在后期的许多富有战斗性的杂文中,用马克思主义的阶级观点,科学地、精辟地分析了《红楼梦》的政治内容和思想意义。
一九二七年,他在《<绛洞花主>小引》中说:“在我的眼下的宝玉,却看见他看见许多死亡”,深刻地阐明了《红楼梦》是一部写血淋淋阶级斗争的书,而绝不是什么“自叙传”和“爱情小说”。这是对胡适派的有力批判。
鲁迅先生从无产阶级革命需要出发,坚持把对《红楼梦》的分析评论,同现实政治斗争紧紧地结合起来,深刻地批判了资产阶级唯心主义。
一九三三年四月,他在题为《言论自由的界限》的杂文中,以贾府的奴才焦大骂主子同反动的“新月派”文人对国民党反动政府有点“微词”的现象相对照,一针见血地指出,这都是死心塌地的奴才与不争气的主子之间的纠纷,“骂”的目的是幻想主子能“好”起来,尖锐揭露当时国民党反动派御用文人的丑恶嘴脸,密切为现实政治斗争服务,这为我们正确阅读和研究《红楼梦》,树立了光辉的典范。
但是,在这一历史时期内,以胡适为代表的“新红学”派,承袭了地主阶级“旧红学”派的衣钵,又从西方资产阶级那里贩来一些破烂武器,对《红楼梦》这部伟大著作,进行了肆无忌惮的歪曲。
一九二一年三月,即中国共产党成立前三个月,胡适写成了臭名昭著的《红楼梦考证》。在这个所谓“考证”里,他用帝国主义的实用主义哲学,极其荒谬地把《红楼梦》说成是曹雪芹的“自叙传”,是“描写他家由富贵变贫穷的情节”,“是一部自然主义的杰作”。完全抹煞了《红楼梦》所反映的深广的政治历史内容,彻底否定了它的反封建、反孔学的巨大意义。
“新红学”派另一代表人物俞平伯,紧步胡适的后尘,继承并发展了“自传说”的反动谬论。一九二二年,在他写的《红楼梦辨》里,进一步肯定地说:“我们有一个最主要的观点,《红楼梦》是作者的自传”。是作者“感叹身世”、“情场忏悔”之作。
他荒谬地宣扬:《红楼梦》的风格是“怨而不怒”,主要观点是“色空”等等,恶意夸大《红楼梦》中的消极落后因素,取消了它对封建社会深刻全面批判的历史价值。
胡适派搞《红楼梦》研究,是有其险恶的政治目的的。胡适就曾直言不讳地供认:“莫把这些小说考证看作我教你们读小说的文字”。他的目的,就是“教我的少年朋友们学一点防身的本领,努力作一个不受人惑的人。”
什么是“防身的本领”?用胡适的反革命黑话来说,就是不要“被马克思列宁斯大林牵着鼻子走”。他妄图通过所谓《红楼梦》的“研究”,为尊孔崇洋的反动逆流推波助澜,抵制马克思主义在中国传播,反对无产阶级领导的反对帝国主义、反对封建主义、反对官僚资本主义的革命运动。
因此,在全国解放前的几十年里,以胡适为代表的“新红学”派,一直受到国民党反动派和混进共产党内的机会主义头子们的支持。
一九二一年四月,右倾机会主义头子陈独秀,在一篇题为《红楼梦新序》的黑文中,同胡适操着一个腔调,疯狂反对用马克思主义观点研究《红楼梦》。他胡说什么:“拿什么理想,什么主义,什么哲学思想来批评《石头记》,也失了批评文学作品的旨趣。”
三十年代以后,国民党反动派加紧了法西斯统治,以王明为代表的机会主义头子也卖力推行右倾机会主义路线,让地主资产阶级统治着古典文学研究领域,使胡适派“新红学”在广大人民群众中散布非常有害的毒素。
全国解放以后,毛主席领导全国人民胜利地进行社会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一九五三年,当俞平伯将《红楼梦辨》稍加改动,用《红楼梦研究》的名字出版时,俞平伯在书中宣扬的胡适派唯心论和孔孟之道的教义,让这本毒害青年三十余年的毒草,继续在新中国自由泛滥,为他们制造反革命复辟的舆论。
伟大领袖毛主席历来十分重视意识形态领域里的阶级斗争。一九五四年十月,毛主席针对阶级斗争的严重形势,亲自发动和领导了对《红楼梦研究》和胡适唯心论的批判运动。
十月十六日,毛主席在写给中央政治局及其他有关同志的《关于红楼梦研究问题的信》中,热情支持“小人物”对胡适派《红楼梦》研究的批判文章,严正指出:“这是三十多年以来向所谓红楼梦研究权威作家的错误观点的第一次认真的开火。”
“事情是两个‘小人物’做起来的,而‘大人物’往往不注意,并往往加以阻拦,他们同资产阶级作家在唯心论方面讲统一战线,甘心做资产阶级的俘虏,这同影片《清宫秘史》和《武训传》放映时候的情形几乎是相同的。被人称为爱国主义影片而实际是卖国主义影片的《清宫秘史》,在全国放映之后,至今没有被批判。《武训传》虽然批判了,却至今没有引出教训,又出现了容忍俞平伯唯心论和阻拦‘小人物’的很有生气的批判文章的奇怪事情,这是值得我们注意的。”
毛主席这一光辉信件,是社会主义时期继批判反动影片《武训传》之后,又一次深入批判孔孟之道的伟大动员令。无产阶级大军热烈响应毛主席的战斗号召,高举革命批判旗帜,向流毒三十余年的“新红学”谬论及其宣扬的孔学教义猛烈进攻,沉重地打击了复辟活动。
但是,批判的战斗硝烟未散。在国际现代修正主义思潮泛滥的形势下,文艺黑线头目带头拾起地主资产阶级人性论的破烂武器,以研究《红楼梦》为幌子,向马克思主义发动了猖狂的进攻,形成了一个“修正主义红学派”。
周扬胡说《红楼梦》写的是“男女恋爱主题”。有的人就跟着摇旗呐喊,说什么《红楼梦》的主题是表现“人的美,爱情的美以及这种美被毁灭”;《红楼梦》中的主要人物形象贾宝玉等是“典型共名”。他们肆意歪曲、阉割《红楼梦》的政治主题,极力贩卖修正主义“爱情中心说”等黑货;一时间,几乎把《红楼梦》说成是人性论的艺术标本。
一九六一年至一九六三年间,国内外阶级敌人反华反共的大合唱甚嚣尘上,在《红楼梦》研究领域里也出现了“浊浪排空”的怪现象。“修正主义红学”派和资产阶级“新红学”派,共同串演了一场复辟闹剧。
周扬一伙利用纪念曹雪芹逝世二百周年的机会,让被批判过的胡适派“新红学”家和“修正主义红学”家们粉墨登场,在他们控制的报纸刊物上,大搞曹雪芹卒年、墓址和大观园在哪里等烦琐荒谬的考据,公然向无产阶级进行了一次大反扑。
史无前例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彻底粉碎了反党集团复辟资本主义的阴谋,也摧垮了“修正主义红学”派统治和资产阶级“新红学”派的复辟。
一九六七年五月,毛主席的《关于文学艺术的五个文件》公开发表了,《关于红楼梦研究问题的信》就是其中之一。毛主席的光辉文件,是无产阶级深入开展上层建筑领域革命,对资产阶级实行全面专政的纲领性文件,为我们贯彻“古为今用”方针,正确研究《红楼梦》指明了前进的方向。
毛主席教导我们:“历史的经验值得注意。”今天的中国是历史中国的一个发展,现实的阶级斗争、路线斗争是历史上斗争的继续和深入。意识形态领域里各个阶级、各种思潮的斗争总有其历史渊源,了解过去,是为了指导现在,推断将来。
回顾两百年来《红楼梦》研究的历史,使我们深刻地认识到,围绕《红楼梦》问题的争论,绝不是一个“纯学术研究”的问题,它是同各个时期的阶级斗争、路线斗争紧紧地联系在一起的。中国共产党成立以后,它则成了党内两条路线斗争的重要组成部分。
试看,反动阶级研究《红楼梦》,哪一次没有鲜明的政治目的?哪一回不同党的历次大的路线斗争有密切联系?今天我们研究《红楼梦》问题上的阶级斗争,目的就在于认真总结历史经验,不断加深对《红楼梦》作为政治历史小说的理解,增强深入开展上层建筑领域革命的自觉性,为巩固无产阶级专政,推进社会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事业服务。
在伟大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推动下,以马克思主义、列宁主义和毛泽东思想为指导,以工农兵为主体的《红楼梦》的评论和研究正在继续深入。这是《红楼梦》研究领域中的划时代的新阶段。
我们应当遵循毛主席《关于红楼梦研究问题的信》和对《红楼梦》的一系列的光辉指示,把《红楼梦》当作历史来读。要从《红楼梦》这部封建社会百科全书对封建地主阶级的深刻揭露中,进一步认识国内外阶级敌人包括美帝、苏修在内的一切反动派的腐朽没落本质,认识资本主义必然崩溃和社会主义决然胜利的历史发展总趋势。
当年,那个象征封建末世的四大家族,早已在曹雪芹的挽歌声中跌进了坟墓,如今,江河日下,百孔千疮的帝、修、反也正在走向穷途末路了,这个总趋势是任何人也改变不了的。
要从《红楼梦》对孔孟之道的强烈批判里,进一步认清吃人的孔孟之道的反动本质,注意总结曹雪芹批判孔孟之道的历史经验,用马克思主义、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占领上层建筑领域。
要坚持马克思主义阶级论,深入批判修正主义,批判地主资产阶级的人性论。
《红楼梦》写的是四大家族衰亡史,讲的是四大家族内外矛盾,不用阶级观点分析,不讲阶级斗争是弄不清的。我们一定要廓清《红楼梦》研究领域中的妖氛迷雾,驳斥“爱情中心说”等邪说谬论,使它充分发挥出政治历史小说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