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华盛顿邮报》网站2月3日文章】题:叙利亚:不仅是自由的问题
当帝国政权被赶出海外主要据点时就可能土崩瓦解。柏林墙的倒塌不仅标志着东欧摆脱莫斯科的控制,而且预示着苏联本身的解体,仅仅过了两年,苏联就解体了。
叙利亚的巴沙尔·阿萨德如果倒台,可能对伊朗也是这样的不祥之兆。与叙利亚的联盟是伊朗扩张势力范围的核心———它们组成了一个微型的共产国际,附属国包括得到伊朗武装和指导的真主党以及哈马斯,真主党现在是黎巴嫩的主导力量,哈马斯现在控制着加沙,扬言要从软弱无力的法塔赫手中夺取巴勒斯坦其余的土地(约旦河西岸)。
此外,伊朗还对东面的阿富汗施加越来越大的压力,对西面的伊拉克也产生越来越大的影响力。德黑兰甚至把目光投向拉丁美洲,艾哈迈迪-内贾德总统对委内瑞拉、厄瓜多尔、尼加拉瓜和古巴的结盟之旅就是明证。
在上述诸多附庸国中,叙利亚是最重要的。它是唯一与非阿拉伯民族的伊朗公开结盟的阿拉伯国家。这一点很重要,因为阿拉伯人认为波斯人数百年来一直谋求统治中东地区。事实上,伊朗通过叙利亚向真主党输送武器和各种教练人员,让波斯人2300年来在地中海地区拥有了第一个海外据点。
不过,阿拉伯人与伊朗人之间的分歧不仅局限于民族方面。在教派方面也存在分歧。阿拉伯人绝大多数是逊尼派。而伊朗属于什叶派。阿拉伯国家担心,信奉什叶派的伊朗通过黎巴嫩的真主党或者通过巴沙尔领导的阿拉维派统治的叙利亚渗透进逊尼派的大本营。阿拉维派是伊斯兰教什叶派的一个异端分支。
正因为这些原因,巴沙尔政权的命运才具有至关重要的地缘政治意义。当然,民主和人权因素也使得这个问题非常重要。叙利亚的复兴主义虽然不及萨达姆·侯赛因的复兴主义反复无常和疯狂,但也把叙利亚统治成一个残酷无情的极权国家,曾经在哈马屠杀了2万人,在这场起义中也已杀害5400多人。仅凭人权这一点就足以令我们不惜一切推翻巴沙尔。
不过,战略机遇的因素令问题更加紧迫。伊朗通过叙利亚牵制众多附属国,成为该地区现在最大的威胁———对害怕伊朗搞核霸权的沙特和其他海湾国家来说是这样;对受到伊朗威胁搞圣战颠覆的传统政权来说是这样;对这个伊斯兰共和国誓言铲除的以色列是这样;对神职人员誓言要赶出该地区的美国和西方国家来说也是这样。
怪不得阿盟内许多成员绝非心地善良的人道主义者,此番却大力施压,要求巴沙尔下台。巴沙尔如果倒台,会让伊朗丧失在阿拉伯国家腹地的一块跳板,还将切断伊朗通往地中海的通道。叙利亚也会重投逊尼派怀抱。而充当德黑兰在黎巴嫩代理人的真主党,在失去叙利亚的支持和伊朗的军备后,可能成为藤蔓上的下一个枯萎凋零的果子。哈马斯则会重投埃及怀抱。
在这条因果链的末端,伊朗在被剪除羽翼,再加上因为搞核计划遭受经济制裁,将受到重创。神职人员已经紧张之至,竟然发出了近乎自杀性的威胁,即封锁霍尔木兹海峡。他们在2009年绿色革命中镇压的那些人仍然愤愤不平。伊朗政权尤其受到年轻人的斥责。再加上它越来越企图从经济和军事上支持巴沙尔,反而让这个地区的反伊朗情绪越发高涨。
反对巴沙尔的不仅仅是逊尼派阿拉伯人。土耳其转而坚定反对巴沙尔,它看到扩大势力范围的良机,就像奥斯曼帝国时期那样,成为逊尼派阿拉伯人的保护人或者领袖。各方力量的集结表明西方有得天独厚的机会帮助完成这项任务。
如何做呢?首先,全面抵制叙利亚,不仅局限于石油,还包括全面的武器禁运。其次,向抵抗力量源源不断地提供援助(取道土耳其,土耳其内既庇护着反对派武装人员也有政治反对派,或者直接秘密地运入叙利亚)。第三,通过联合国安理会决议,要求巴沙尔政权下台。俄罗斯是巴沙尔最后的重要盟友,应当迫使它要么投赞成票,要么投否决票,激起阿拉伯国家的众怒。
迫使对方作出决定。亮明美国站在阿盟这边,反对搞霸权的伊朗以及受其庇护的摇摇欲坠的叙利亚。在外交上,人们往往必须在人权和战略优势之间进行抉择。但罕见的是,在叙利亚问题上我们可以二者兼得———只要我们不向俄罗斯妥协或者软化立场,直到巴沙尔倒台。(查尔斯·克劳萨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