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读 :潘德孚,浙江温州人,1935年-2016年。曾在温州开设潘德孚中医诊所,著有《潘德孚医话》、《治病的常识》。近几年从事生命医学的研究,著有《中医小故事》、《人体生命医学纲要》等。
医疗的目的本来是谋求健康,为什么会适得其反?现实告诉我们这个环境有缺陷,医疗腐败给了我们一个不好的环境。我们该怎么办?我们没有能力改变,这是现实,但生命只给予我们一次,如果我们不小心,因为去医疗而造成健康的损害,把好事办成坏事,那实在说不过去。
1、请问医生,我的病在哪里?
“我的病在哪里?”——生了病,觉得不舒服,患者常常这样问医生。这句话的意思是在问医生,自己的病究竟是长在身体的哪一个“地方”。
问题是,绝大多数疾病都不在身体特定的某个地方,也不可能找着某个地方。只是我们受了西医解剖学的影响,以为有了病就会在某个地方出现病灶,解决了这个病灶就会得到健康。但实际上,病灶只是生命生病的某种引发,并不能代表生病的起因——也就是说,实则是生命生了病,而不是身体生了病,而生命是一个整体,它不能被分离出某个特定的“地方”。
现代医学首先要学解剖学,把身体结构搞清楚,先入为主就会觉得生病一定就在身体的某个地方显现。因此,西医就把病名的确立,定出了三个条件:一是病因,二是病灶,三是病理;病理就是症状,病灶就是得病的部位,病因就是得病的外因。
一般人也都以为只要确定了发病的部位,切除或断除了这个病灶,病就治好了;这种想法,就是从西医解剖学的潜移默化而来。为此,外科医生往往都会简单地以为,明确了体内患癌的地方,用手术切除了癌肿块,就能对治癌症;而患者往往也就是这么简单的接受,以为这就是希望的寄托,或以为“这样至少比较有希望”。
但手术切除的只是“患癌的部位”,切不掉患癌的原因;原因未因切除而消失,而生命仍在,癌细胞就会继续生出来。而原来生癌的地方已被切除,它就只好找别的地方落脚,这就促成了我们所说的癌扩散。
外科手术使得许多癌症患者发生了癌扩散,癌生长更加迅速;于是又认为只要驱除生长快速的细胞,便能对治癌症;这样才又有了化疗。但事实证明它不仅无效,反而比外科手术更成问题,剧烈的杀伤力往往导致患者死得更快。
解剖学的另一个误导,是忽视生命自身的作用——生命其实是一个信息运行的自组织过程,它为了维护自己的生存,天生就设置好了种种程序,随时起而与一切妨碍其生存的疾病“搏斗”。这也就是说,生命原本就有主动、自力维护自己生存的本能,这就相当于西医学所称的免疫功能。
但免疫功能的说法仍过于狭隘,而使得针对疾病而有的研究,都被外因所局限。例如过去以为病毒引起癌症,许多研究者拼命寻找病毒,后来才知道癌症是人体内的细胞基因变异。这说明,一个概念弄错了,有许多研究者便白白耗费一生的光阴而一无所成(人们则是因为这一个错解,白白赔上了无数性命而一无所有)。医学要挽救生命,而西医学没有生命的定义,对生命一无所知,它又如何能对人体的健康负起多大的责任?
以计算机为比喻,身体恰似硬件,生命好比软件,人生病就类似于计算机有了病毒,结果工程师把计算机拆卸下来,在硬件中寻找病毒,那是一点用处也没有的——是生命生病,而不是身体生病,没有了生命的身体是永远不会生病的。
解剖台上的尸体,不会感冒、不会胃痛,也不会生癌;是具备生命的身体才会生病。生命虽然依附于身体,有了身体才能显现,但生命却看不见摸不着,而没有了生命的身体就只是个躯壳,它生不了病,过不了多久也就会腐烂。身体没有了生命,也就没有了生机,又哪来的病机?这就凸显了,是生命产生了障碍,使身体觉得不舒服了,驱使人们去看病,而医生治病的目的正是为了挽救生命,使生命能安然的留在身体里——这才是医学的使命,医者的任务。
2、到底是什么让人生病?
照理,医学既然是为挽救生命,就应该先研究生命。可是,生命却是非物质的,不容易研究,也说不清楚。现代科学由于根植于物质的分析研究,依附于现代科学的现代西方医学,也只能从物质性的身体着手。因此,以解剖学为背景的西医医学,对疾病与生命的关系却是一片空白,导致许多内科疾病的治疗,至今依旧乏善可陈。
医药是把双刃剑,用得好,能治好病;用得不好,就会伤害生命。治疗手段与用药,如果不能扭转病势,相对就会造成人体的伤害。
根据报道,西方的医生大罢工期间,死亡率竟然大大降低,而且降低的比率与罢工的天数成正比——医生不上班,不做临床治疗,死的人反而少了;这难道只是单纯的一桩带点黑色幽默的偶然吗?
让我们回头说说“生命是信息运行的一个自组织的过程”……
自精子与卵子结合而后附着于子宫壁的那一刻开始,一个新的生命就形成了,生命的信息运行过程也就开始了。这个新生命要靠自己的组织能力吸收营养,让自己长成;出了娘胎,再逐年逐日的长大、成熟、衰老,以至死亡——在运行过程中,碰到运行障碍,就是生病;运行停止,就是死亡。
生命既然能自组织的运行,也必然能自组织的克服运行过程中所遇到的障碍,以完成自己运行过程的完整。因此,医生的治疗,就是给予生命这种自组织本能必要的支持、提供相应的协助,而不是藉医疗之名,削弱这种能力,或额外再制造负担、制造障碍。将身体做为生病治病的依据,这无异于缘木求鱼,反而很容易走向治疗目的的反面。
以解剖尸体来寻找治疗的准则和方法,历史的经验已经证明,这是一个“把躯体视为生命”的谬误——读者必须明白,虽然感受是从身体而来,但的确是生命使人生病,而不是身体生病;疗愈的目标和目的,始终都是生命。
据美国的一份统计指出:医源性(来源于不恰当的医疗手段)、药源性(来源于不恰当的施药、用药)疾病竟占患者总数的2/3——这不正说明是医学自己有病,而医学本身就是个病人吗?我们用这种医学治病岂不更应该谨慎小心,避免被“拖累”?
许多高举着反中医“伪科学”的斗士们,他们从来都不去追究:“根据一九七八年美国『科技评估办公室』反全国医疗科技安全与效能的调查显示:只有10%到20%的传统西医治疗方法,经过对照科学实验来鉴定实际疗效和安全性;换言之,80%到90%的美国传统西方医学治疗手段,并没有科学的根据和安全的鉴定……”(陈树祯:《顺势疗法》,中国环境科学出版社)
于此同时,现代西医也发觉,以病灶定病名的疾病越来越少,反而难以标定病位(病灶)、标定靶位的综合征、症候群却越来越多了;这也恰恰说明了:生命与生俱来就是整体性的,生了病,就是整个生命的状态出了问题,就会表现出全身性症状——也就是生命生病,而不是身体生病。
3、西医治病,中医治人
西医要找到生病的病灶,才能予以治疗,找到这个部位,用手术或其他方法予以驱除,这就是西医的治病思想。由于专注于病,因此常常会发生治病而不顾人,结果是疾病和病人同归于尽。
所谓“人”,就是指生命;所有西医的研究,都是单纯的研究病,自始至终都忽略生命在疾病中扮演的作用,因而发热,即用退热;疼痛,即用止痛;呕吐,即用止呕······这种方法,术语叫做压制疗法或对抗疗法——就只看到病的作用,看不到人(生命)的作用。
人出现发热、病痛、呕吐等等症状,确实是一种生病的现象,亦即病理现象;但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却也是生命在抵抗疾病,而自发的一种特殊的生理现象。这时,医生采用压制疗法是不对的;因为这相当于也在对付自己的生理功能。反观中医治人,就是顺应生命的要求,根据生命所表现出来的症状,致力于调整它的平衡,让它自然痊愈。
西医治病,医治的目标是病,与人(生命)无关,因此西医才会分科治病:身体上的任何一个部分,都可以被分出一科进行治疗,但这些专科与生命一点关系也没有——西医治病,中医治人;说中医治人,亦即是把生命做为目标。
离开生命,就无法治疗——这里就产生了一个问题关键:生命有自我维护的本能,这种能力会在疾病来到时适切的表现出来;例如当生命感觉到微生物的侵犯,就用发热来保卫自己;当生命发现肠胃里有毒物,就用呕吐或腹泻来保卫自己······
中医认为发热、呕吐或腹泻,这是生命在活动过程中出现的不平衡,或热或寒、或虚或实、或太过或不及;只要抑其太过,或补其不及,求得平衡,病也就自然消失了,这就是治人——治人,就是帮助和扶持生命的自我调节能力,只把医疗摆在从属的地位,因为一旦失去自我调节能力的生命有了病,任何药物或治疗方法都将无济于事。
每个人都只有一次生命,我们的人生,都免不了要在“减法”中度过,大家也都希望自己过个高质量的人生,活得健康,活得自在,活得愉快。人要如何活得好?心理上的要求不同,就有各种各样的活法,而唯有健康,是每个人都一致要求的。
一个人要想健康,需要一个健康的环境;然而,环境是客观存在的,谁都奈何它不得,但我们的态度却是主观能动的。其实,只要吃饱穿暖,乐天知命,就能保持愉快,活得潇洒;再加上懂一点医学知识,有了疾病,不乱吃药物,对医生的医疗手段多保持一点警惕,就有了维护健康的前提。
什么叫健康?我认为自己觉得活得很舒服就是健康;首先是精神上的舒服,其次是身体上的舒服。如果你精神身体都舒服了,就不必害怕生什么病;整天害怕生病的人,我认为这就是精神上的不健康,精神上不健康,往往也将导致身体上的不健康。
我们常说:想会想出毛病来的。譬如有一种假性怀孕,就是一个很好的例证:一个女人,一心只想生个孩子,果然月经停了,肚子也大了起来。但是,十个月后,放了个屁,没生出孩子来。
别以这只是笑话:天天想着自己会生癌的人,有一天就可能会“如愿”生出癌来。
医疗的目的本来是谋求健康,为什么会适得其反?现实告诉我们这个环境有缺陷,医疗腐败给了我们一个不好的环境。我们该怎么办?我们没有能力改变,这是现实,但生命只给予我们一次,如果我们不小心,因为去医疗而造成健康的损害,把好事办成坏事,那实在说不过去。
这本书所要讲的,就是在这样一种现实情况下的保健常识——治病求医,必须知道一点常识——比如到医院里输液,你不知道输液有什么危害,也许送了命都还不知道是怎么送的。
我曾见到一个做脊椎手术的女孩,术后因输液而呕吐不止,原来是消炎药物中毒。而这个大医院骨科的全部医师,面对这样的中毒却浑然不知,差一点就将这孩子送上阎王殿。后来还是我发觉了,告诉医护人员立即终止输液,才救了这孩子一命。
我行医到古稀之年,觉得如果不趁这个脑子还灵活的时候,把一生的所得写出来,就白活一辈子了,闭了眼心自不甘。而我认为,普及中医和我们日常碰到的医疗中的常识,让它有比较多的人掌握,也应该可以减少医疗不振的负面影响。
庸医杀人,或许只一、二人而已;医药杀人,那可是成千上万,无以计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