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永岩按语:86岁的抗战老兵,与狼牙山五壮士并肩打过日本鬼子,与邱少云并肩参加过著名的上甘岭战斗,坚守上甘岭,在击毙美国鬼子的同时,身中12发子弹,追悼会照片都准备好了,竟意外活了过来。子弹紧贴心脏穿过,没有感到心痛,挂上抗战胜利70周年纪念章的那一刻,老英雄感到心痛了。为什么?相信所有看过老英雄血泪倾诉的人,都会为之动容,为之反思,为之警醒。狼牙山五壮士、邱少云、黄继光、张思德、董存瑞、雷锋等英模人物在今天遭遇的抹黑,老英雄在今天的境遇,无不指向一个问题,也就是老英雄所担心的问题:难道千百万先烈流血牺牲换来的红色江山“天变了”吗?为什么今天我们的英雄,我们浴血杀敌的幸存者,我们普普通通的人民,会遭遇如此窘迫的境况?我们提倡“大众创业,万众创新”,有人想过这需要怎样的政治氛围吗?我们不应该重视创建适合“大众创业,万众创新”的政治氛围、法治氛围吗?不应该重新高高举起“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旗帜吗?不应该重新恢复人民当家做主的政治地位吗?不应该重新推倒那些压在先烈头上和人民头上的大大小小的“李刚”吗?
一位86岁抗战老兵的愤慨
我叫刘绍毅,14岁参加抗战打小日本,给开国元帅当过警卫员,杀死鬼子无数。作为赫赫有名的38军的一员,参加解放战争和抗美援朝战争,大小仗打过百余次,曾两次荣立一等功。尤其是在上甘岭战斗中,我和一个冲上阵地的美国鬼子对射,我一枪打中了他,他临死前向后仰的瞬间扣动卡宾枪,12发子弹从脚到胸全部从我身上穿过,追悼会的遗像都准备好了,有位战友不相信身经百战的我会死,于是从死人堆里把我拖出来,强令医生抢救,我居然真的活了过来。12发子弹,打得腿、腹、胸到处是洞,有一发子弹紧贴心脏穿过,我当时没感到心痛。86岁的今天,我荣幸地获得了“中国人民抗日战争胜利70周年”纪念章,但因患病卧床,无法参加北京大阅兵。在把光荣的纪念章挂到胸前的那一刻,我尽管由衷高兴,但还是实实在在地感到心痛难耐,心在流血,一时间老泪纵横。为什么呢?
(就是这张照片险些作为遗像)
起因是我儿子刘铁的遭遇。
我儿刘铁在外忠厚老实,在家是个孝子。平时无论工作多忙,他都会挤时间来家里看我,我三天两头见不到他,心里便十分挂念。可是没想到后来竟有两年多的时间,我没能见到孩子。家里人哄我,一会说他出差了,一会说他出国旅游了。我知道出差、出国,都不会一去一两年不来见我,我怀疑孩子是不是得了什么大病。那段日子我真是度日如年,想起刘铁就默默流泪。没想到25个月零3天的2014年12月5日,刘铁突然出现在我面前,看到他极度憔悴的面容,我这才知道他是从看守所出来,刚刚结束了764天的牢狱生活。我当时震惊得差点昏厥过去。
我疼爱孩子但却从不护犊子。刘铁从小到大做的事我都清楚,孩子的大事小情也从不对我隐瞒。我知道刘铁2006年投资成立了铁岭骏龙泉墓园开发有限责任公司,在铁岭县新台子镇依路村开发建设了一个墓园。他有一个朋友叫李军,当时是铁岭县新台子派出所所长,李军有一个朋友叫王军,曾因涉枪犯罪被捕。李军提出他和王军要入股,因为李军当时与我儿是朋友,又是派出所长,有权有势,我儿子刘铁也需要资金和强人加盟,所以就同意了。
当时的投资比例是:刘铁投236.7万元为公司法人,李军投12万元、王军投入29万元、依路村投入4万元。刘铁按实际投入占公司股份77.5%、李军占6%、王军占14.5%。
我儿刘铁与李军和王军产生分歧关键在一个“钱”字。墓园起步之初,困难重重,前几年都是负债经营,直到2010年末,才算走向正轨,开始盈利。我儿看重的是长期发展,所以在墓园盈利前,他把收益的资金绝大部分都用于缴纳土地出让金、土地承包费和墓园日常经营。李军和王军急于个人消费,看墓园有效益就想分红、获利、享乐。拿不到钱便心生怨恨。
其次是李军提出由他担任墓园法律顾问,索要年薪10万元。因为当时墓园已经有了法律顾问,我儿没有同意。
还有就是2006年8月,在办理工商营业执照时,李军利用“所长”的人脉关系,伙同王军以造假手段强占股权,将李军实际投入的12万元和王军实际投入的29万元,全部写成40万元,两人各占公司20%股份。我儿得知后,多次要求他们二人按注册股份交足40万元,他们不但不交,而且还倚仗权势,要求按20%股份对待。这样李军等于多占14%的股份,王军等于多占5.5%的股份。我儿一直没有同意。
由于我儿的坚持使得李军屡次得不到无理索要的金钱,我儿便大难临头了。
2012年11月2日,李军利用派出所所长之威,联合王军,疏通通铁岭县公安局个别人,以“合同诈骗、挪用资金、职务侵占”等莫须有的罪名,将我儿子送进看守所,违法羁押了25个月零3天。
关押我儿后,李军便以派出所所长身份指使王军等人,谎称公司营业执照丢失(实际上没有丢失),在没有法人委托签字的情况下,伪造法人签字,到铁岭县公安局骗取了虚假证明,再到县工商局骗取了新的营业执照。然后李军指使王军自封总经理,私刻公章,私立账户,公款私存,把公司28,074,887.00元资金私存在王军个人名下,方便李军、王军私人挥霍。据掌握的不算完全的信息,在我儿遭迫害羁押期间,李军、王军以“招待费”、“修理费”等名目,每月支出金额都在30万元以上,正常经营期间每月这方面的费用最多也就4—5万元。就是说,每月有25万元资金被两人挥霍。
李军二人知道,要想长期霸占股权,那就必须将我儿置于死地。所以在我儿被羁押期间,李军动用各种关系,用尽手段,对我儿实施精神和肉体折磨,使得我儿险些惨死狱中。25个月零3天的羁押,实在找不到确凿证据,无奈之下,法院只好勉强判我儿12个月释放。12个月,实际被羁押是25个月零3天。这叫什么法律?
战争年代,我担任过38军军部执法队长,杀过严重违纪的逃兵。我儿要是真有罪,我能一刀劈了他。但他要是无罪,作为一个抗战老兵,我绝不能容忍家庭蒙黑。
我儿刘铁被释放后,立即以公司法人身份召开股东会,要求王军和李军交出公司账册。同时追缴李军、王军非法占有公司的28,074,887.00元资金。王军有李军撑腰,拒不肯交账册,同时将电子账册销毁,导致公司的税务申报、工商申报等都无法继续进行。为此,我儿刘铁不得不于2015年4月初向铁岭市公安局控告王军隐匿毁坏账册罪,要求公安机关将王军绳之以法,交出账册,同时向铁岭公安纪检部门反映李军作为国家公务员参股并以警权强占股权问题。至此,李军与黑社会人员王军勾结陷害我儿刘铁的事情败露,李军被免去派出所所长职务,受到党内警告处分,县纪委还指令他退出股权。但是李军非但不肯退出股权,还明目张胆在铁岭县法院起诉,不但想要当初只投12万占6%的股权,而且还要按他使用欺诈手段试图强行占有的20%股权,同时拒不交出被他们转移到个人名下的公司28,074,887.00元资金。
国家监察部和中央纪委明确规定,国家各级公务员都不可以任何名义在企业参股。李军作为国家公务员、原派出所长,为什么敢明目张胆对抗国家和中纪委的规定,为什么敢如此为所欲为呢?
原来,在铁岭县的地盘上,李军他爸不是李刚但却胜似李刚。看看他们的家族势力就清楚了。
李军的父亲李永林曾任铁岭县人大主任,哥哥李平是现任县农机局副局长,大姐李红是现任县民政局副局长,姐夫孙家鸣曾给铁岭市市长助理当过秘书,还有直系亲属在县检察院,加上李军本人任派出所所长。一家人在一个县里有如此多的官位,如果没有严格的法纪约束,怎能不横行一方?
李军官不大,钱却不少。他和妻子名下总计有车6台,房6处,其中1辆奔驰车为了掩人耳目,转移到其大舅哥名下。他大舅哥只是一个普通农民,根本买不起奔驰车,该奔驰车名为大舅哥所有,实际一直由李军使用。李军的财产价值至少上千万,明显超过其收入。他买房买车的钱哪来的?
我知道毛主席像还高高挂在天安门城楼上,但是有人想摘掉;我知道党旗、国旗的颜色还是鲜红的,但是有人想改变。我还知道,如今曾跟我并肩打鬼子的狼牙山五壮士被抹黑了,董存瑞、黄继光被抹黑了,我的上甘岭战友邱少云也被抹黑了。我虽然还活着,但是我的儿子遭到迫害,差点死在狱中。对我来说,这比直接杀我更要命。这些天我总是做梦,总是梦见我的连长、营长、团长、师长、军长。他们问我现在的工人咋样了,农民咋样了,英烈们的坟墓还有人清扫吗?当我说到英雄们被抹黑,我儿子遭迫害的时候,我的军长揪住我的脖领说:“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吗?你没有撒谎?我们浴血奋战打出来的新中国,难道现在的天变了吗?”
村边的狗又咬起来了。李军还在非法与我儿争夺股权,还非法占有公司2800多万资金拒不归还。但是我知道,我的心痛并不仅仅因为我儿子的这些遭遇。我儿子的遭遇只是一个缩影。我的心痛在于我担心先烈用热血换来的红色江山的“天”真的要变了。上甘岭战役,我们连队180多人全部牺牲了,我是被从死人堆里扒出来的唯一的幸存者。退回几十年,我可以为新中国打打杀杀,再杀出一个新中国。可如今我老了,已经无能为力了。我在梦里与死去的战友见面,我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他们提出的问题。如今的底层老百姓,不创业生活艰难,创业同样难啊。现在党和国家号召“大众创业,万众创新”,我们这些把日本鬼子赶出中国,把美国鬼子打得丢盔弃甲的人,我们这样一些人的子女,创业刚刚有了一点眉目,就被那些“我爸是李刚”的人以莫须有的罪名投进监狱,九死一生,普通老百姓又会咋样?他们敢创业?能创业吗?创了业,谁又能保障他们不被迫害,不至于人财两空呢?
谁能回答我?谁又能拿出铁一样的事实来说服我呢?底层的这些事,上面一层一层坐江山的有人知道?有人管吗?
86岁抗战老兵 刘绍毅
2015年10月23日
提起儿子刘铁的遭遇,老人就泪眼朦胧。
我们有什么理由让九死一生的老英雄如此伤心?
本文原载:吕永岩新浪博客